“我从小到大,哪次气你超过一天了的?”他尽量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不希望让小舟察觉出一丝一毫,寄希望于小舟赶紧上床,自己把被子一蒙,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
把头蒙在被子里,迷迷糊糊中,江临安能感觉出他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又悄咪咪地说了句什么话,没听清,只是能察觉到他内心慢慢消退的不安全感,又替自己把被子掖了掖再走的。
这是场乱糟糟的梦,梦到小时候小舟在自己的身边睡觉,腿搭在自己身上喘不过气。又有初中的时候偷偷跑到城中心的闹市区,回去的时候却被几个小混混拦路抢钱,最后他们楞是没给,拉着一路狂奔,气都不带喘的。
他想起母亲去世前一段时间,蒋家的那架钢琴好像坏了,音不准,小舟这到自己家来练了好几天的琴。家里这套钢琴谁都没弹过,梦儿笑着说这琴原来是给小舟买的,还说小舟像是长在了自己家。
又梦到有一次自己不太舒服,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发现小舟在自己床边也守了一下午。
这梦做得就跟真的一样,好像他才不是待在学校这张摇摇欲坠的破床上,而是躺在家里那张大软床上,身边是小舟,一伸手就能碰到。
他翻了一圈,觉得被子里好热,伸了只手出去。
还没感受到凉意,这手却被抓着塞了回去。
他心里不大高兴,不耐烦地挣扎着睁开点眼睛。
“哥?你醒了?我给你倒杯水。”小舟正替他压着被子,见他醒了,脸上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江临安刚想说话,却觉得喉咙干地慌,什么也说不出来,还干咳了两声。
感冒了,麻烦。
趁着小舟去倒水,他拿了手机想看看时间。
明晃晃的一排数字,13:39。这还不止是迟到,这是上午的试都考完了,就连下午的那场都要开始了。
“今天不是考试吗?”他操着沙哑的嗓音问道,艰难地坐起身子,靠在床栏上,伸手接过递过来的水,急切地喝了两口,这才舒服点。
蒋舟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昨晚你发烧了不知道?给你捂了一宿的汗,你还不老实,总掀被子,我哪里放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