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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一夜未眠,凌江沅闷声哭了没多久就睡过去,梦里又见到窗口那荡起来的秋千,还有突然下起来的瓢泼大雨。

2011年的夜晚微凉,门口的葡萄攀着葡萄架蒙了一层绿荫,姜蓉发了疯般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砸得稀烂,凌子元坐在轮椅上,于角落里阴恻恻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那个时候的凌渡坐在沙发上平静的喝着茶,时不时还低头和别人聊天,像是身边根本没发生这样的一场闹剧。

可事实上,这样的闹剧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早在凌江沅十八岁那年,姜蓉威胁他退出乐队,从别墅的二楼跳下来断了几根肋骨时,凌江沅就清楚地意识到,他此生恐怕都不能再摆脱姜蓉的控制。

凌江沅也清楚的意识到,姜蓉从来都是在以爱之名对他实行最惨无人道的束缚。

几年过去,跳楼的闹剧重演,凌江沅只觉得疲惫不堪。

凌江沅本不想再为姜蓉所累,无论是白婴的利诱,还是姜蓉的威逼,他都未曾动摇过要和漆煦一直走下去的决心。

可是当他见到漆雄时,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未来,却不能不在乎漆煦的未来。

无论是2011年的漆雄还是2020年的漆雄,都是在s市商界跺一脚地可以抖一抖的人物,他用凌渡的公司威胁,凌江沅都没怕过,却在以漆煦的前途威胁时,凌江沅怕了。他不敢也不能拖累漆煦,让漆煦的前途为自己买单。

他最后还是出国了。

那天凌江沅第一次看漆煦哭得那么惨,却不敢伸出手去安慰对方。

尽管他的心有一处也坍塌了。

“小伙子?小伙子?”

忽远忽近的女音进了耳朵里,凌江沅猛地惊醒过来,他满头大汗的坐起来,眼前闪过了无数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