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凌江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对方那拙劣的想要安慰人的心思,只是长这么大,凌江沅从来没有需要过安慰这种虚假的东西。
可是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俗世中人们寻求安慰的那一份心情。
凌江沅没忍住翘了翘嘴角,笑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漆煦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他,舔了舔自己略有些干涩的下嘴皮,问道:“那个……”
“你心情好点了吗?”
凌江沅怔了一瞬,胸口蔓延开来的不知名情绪,像是开闸泄洪,瞬间将他席卷。
凌江沅想说些什么,但没来得及——
空的矿泉水瓶“砰”的一声从二楼窗户里扔了出来,正好砸在了漆煦的脑门儿上,带着怒气的男音响起来:“大半夜的打扰人休息干什么!有病啊!”
“我——靠!”漆煦猛地一下站起来,抄着吉他就要跟人干架。
凌江沅忙上前握住了漆煦的手腕,急道,“这李狼当命一样的吉他——”
漆煦生生忍住了,又骂了一句:“我靠!”他气的不是这矿泉水瓶,而是这人不懂欣赏,于是硬着嗓子骂了句,“老子弹得不好听吗?”
“……”凌江沅扯了扯嘴角,笑了。
漆煦愤怒的扯了扯自己的鼻子,又问道:“不好听吗?!”
“好听,好听死了。”凌江沅看上去有些敷衍。
“你敷衍我。”漆煦愤愤的看着凌江沅。
“没有,”凌江沅只好道,“我很认真。很好听,我很喜欢。”
后来想想,或许正是这种不知名的属于少年独有的锐气,才让漆煦写出来的歌有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独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