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说太监肯定就贪财是不合理的,他们又没后代可继承,他们贪财最后给谁?这一点上他们和文官有本质区别,文官贪财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给子孙后代一个家业,太监最多收几个养子,但他们肯定没兴趣冒杀头危险给这些养子造福。太监贪财尤其是明朝太监贪财,准确说是给皇帝贪的,以魏忠贤的贪财为例,最后说白了他是替天启捞钱,替天启以贪财方式保证开销。但现在没有皇帝需要他们贪财来解决花钱问题,相反他们还被纳入锦衣卫南衙,受锦衣卫内部纪律控制,同样也由锦衣卫内部解决他们的养老。
那他们贪财的动力就大幅下降了。
最多也就是个人享受。
但他们吃点喝点好个奢侈品真和那些为子孙后代不择手段,拼命也要捞钱的文官不是一个级别。
至少他们害怕惩罚。
但文官的对惩罚的害怕,首先得建立在这种害怕超越他们为子孙后代攒家业的渴望基础上,否则他们终究还是会以身犯险的。如果贪财仅仅是死,而不会牵连家人,那么太监会害怕,那些文官却不会害怕,如果自己一死能换子孙后代的家财万贯,恐怕一多半文官会尝试冒险的。
所以杨庆喜欢抄家不是没道理的。
抄家让更多文官害怕。
而眼前的游行场面,的确就像这个太监所说,也就是当年青虫们游街的水平了,实际上里面绝大多数也真得都是青虫。
乡贤们还能发动谁?
无非就是各地书院的学生而已。
总共大概有五六千人,一个个懒洋洋地喊着口号,扛着旗子和原本应该张开的横幅,在外面同样用水泥和石板铺的街道上乱糟糟走着。两旁那些小商贩们指指点点,看上去一副很欢乐的样子,但那些忙碌的工人却无暇关心,尤其是那些瘦骨嶙峋的童工们依旧在拉着沉重的车子。乞丐们追赶着游行队伍,不断伸出手向他们乞讨,偶尔有巡警拎着藤条过来一顿抽打。甚至街边还有各色的外国人在好奇的看着,广州的外国人数量远比南都要多,毕竟北方各关只允许外国人居住在划定范围,到南都的只是外交使节,但广州城是允许外国商人在这里居住的。
就连黑奴都有。
这支明显组织力堪忧的游行队伍就那么乱糟糟走着,在已经初秋的广州炎热中,不时发出几声有气无力的口号。
而他们尽头的另一场戏也准备好开演了,一身朝服的桂王站在自己的王府门前,广东咨议局的乡贤们站在他两旁。接下来游行队伍将走到他们面前,正式代表广东人民,向桂王递交请愿书,坚决反对桂王抛弃高州和罗定两府人民。并且要求此事由广东咨议局投票表决,只有广东咨议局才能代表广东人民做出此类决定,桂王哪怕是广东之主,也必须遵从广东人民的意愿……
总之剧本这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