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的第一晚,说来陆肯也的确解锁了“睡觉”这项新活动,但他和封一巡是真真正正的盖着棉被纯睡觉。
封总入睡后睡相意外的不算好,手喜欢胡乱扒拉身边的东西,腿也喜欢乱搭乱缠,一看就是过去长期一人独霸大床,在睡梦里横行霸道惯了。陆肯一开始还真的担心是自己太占地方,封一巡每无意识的往他身边挪一下,他就要悄无声息退开一点,想给梦中的对方留足伸展空间。
直到他退无可退,再挪就只能翻身下床。
就在陆肯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该下床去,去客房或者主卧的飘窗上凑合一晚更好的时候,封一巡便像是身上装着一个感应雷达,趁他一时停住没有动作,倏地就把腿搭了过来,还伸长手臂将他上身也勾住,整个人不由分说抱紧陆肯。
接着头往陆肯的颈侧一歪,又不动了。
陆肯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到了天亮,再没有睡着,干脆就清醒着连夜写了一份关于申请调用协会检测仪器的报告。
“就算你和某人是情侣关系,你们在一起过夜,但过夜并不意味着一定要发生生理上的交互行为。”陆肯从回忆里抽身,斟字酌句的试着对韩里解释,“我和封一巡也可以就是普通的呆在一起,做许多生理之外的事情,过一种相对于过去来说十分普通的日常生活——至于写报告,我是在他睡着后写的,抽一两个小时就好,这不难搞定。”
韩里能理解陆肯在撰写报告上的轻松,他当然是见识过对方在处理文书工作时也能做的多出色的。
但对于对方提到的交互的那一部分,他顿了顿,却是露出了费解的表情。
“我不明白。”韩里最终摇了摇头,他认真地跟陆肯说,“在我看来,生理交互是寻找伴侣的主要意义,不少同伴也都是这样做的,实际上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个人,为什么要做养老的选择,为什么会这么热衷于尝试过普通生活,我都不太能明白。”
韩里目前叫“韩里”,是诺瓦商务代表团的总负责人,有着光鲜的工作履历和配合默契的团队。
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对于他来说,“韩里”的身份早晚是会迎来结束的,他只是在扮演一个普通地球alha,普通生活是他长期任务的一部分,却并不是他发自真心所热衷。
只是,他发自真心热衷的又是什么呢?这个问题韩里似乎也从未考虑过。
因此他对于陆肯的热衷感到了迷惑。
“不明白也没有关系。”陆肯已经冲泡好了咖啡,他端详了自己的作品片刻,觉得还差点什么,又启用了一旁的冰淇淋机,为下午特供的冰拿铁增加了一个堆满厚厚香草冰淇淋的雪顶,“有很多事情,本来也是只需要自己想明白就好,他人并不一定能百分之百的理解你的动机。你要是能完全明白我的想法,那你恐怕离申请养老就也不远了。”
陆肯声音平和地说着,还顺手去零食柜里翻了翻,又摸出一罐坚果,往雪顶上再洒了一层榛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