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报完仇后,竟不知该做些什么好了。
按照很早很早之前,他本来计划的人生是——在他三十岁继任总镖头之后,就该好好迎娶一位美丽的姑娘,成家立业,生活安稳。这位姑娘可以是母亲介绍的名门的闺秀,也可以是父亲认可的江湖的侠女。
但现在他娶的人是岳灵珊。
这位女子当然也并不能算很差,她毕竟也是华山派掌门之女。
但林平之却不觉得自己很喜欢岳灵珊。
他希望他喜欢的人是温柔的,体贴的,如水一样的女人。
岳灵珊不是。
还有更可怕的一点是:他练了辟邪剑法之后,现如今他已生不出孩子了,连房事也不能行。
所以他更加回避岳灵珊,甚至慢慢又变得厌恶。
他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在厌恶岳灵珊,还是在厌恶他自己。
但是他已明白,他少年时梦想的生活早就破碎了,从余沧海杀入福建福威镖局的那一刻起,就再也黏合不上了。
他已没有理想。
他已不再是那个行侠仗义,仗剑四方的少年。
他甚至不能在当前的生活中找到一丝丝多余的乐趣与意义。
但唯有此时此刻,林平之是满足的。
他认为他已将令狐冲、岳灵珊、任盈盈都玩弄在了股掌之间。
这种刺激终于带给了他一种不一样的奇异感觉。
·········
岳灵珊果然来了。
她来得晚了很多。
但她还是来了。
只因她的马只是一匹普通的华山购来的良马,不如林平之的赤兔速度快,也不如令狐冲与任盈盈所骑的双马脚力疾。
她已尽力在赶,但来得依然慢了一些。
可是岳灵珊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她。
她显然也没有想到所有人就这样,呆呆地站着等候她。
马声在嘶。
岳灵珊骑的也是一匹红马,但她的这匹马显然并非赤兔这等神驹;这匹优种红马一见到三匹神驹,却不禁惊乱,便轻嘶起来。
岳灵珊顾不上安抚爱马,气喘吁吁地走过来。
她一连喘了好几口气,都没能说出话来。
她瞧着面前站着的四个人,竟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
她怀着无数的情绪走到这里,一时却不知该开口说什么了。
“小林子,你还没有死?”
林平之冷笑了两声,道:“你巴不得我赶快死吧?这样你就可以再攀上你的大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