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们若想要凭吊一番当年,致敬昔日的“不是剑客”,便往往会到这间酒楼里来坐一坐了。
回雁楼,二楼。
靠窗的位置正有个人在大吃特吃。他点了清蒸鳜鱼,鲜炒兔丁,红烧牛肉,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米饭。
然后他就埋着脑袋,手和嘴一直不停地动着,几乎没有停过。
他坐的方位是面朝窗户,背对众人的,似乎是生怕别人瞧见他饥饿狼狈的模样。
而两边的人见着他之后,虽未见其容貌,但瞧他吃饭的动作,却都果然齐齐暗笑起来,认为他可能是一、两天没有吃过饭了。
有一位高高瘦瘦,穿着道袍,腰间佩一把绿剑的中年道士一直盯着李不负狼吞虎咽的背影,半晌之后,他忽然长叹一声,道:“这些日子以来,这口饭是越来越不好吃了。”
旁边桌子有个大汉开口问道:“泰山派的道长何出此言?”
泰山派道人仔细打量着大汉,言道:“我看你也是江湖中人,难道你不知我的意思?”
大汉冷笑一声,道:“我只是想不到原来泰山派的饭也变得难吃了。”
泰山派道人亦冷冷道:“你们天河帮过得艰难,我们泰山难道就好了?青城派的惨案历历在目,如今江湖上谁家的日子好过?”
天河帮大汉道:“不错!我们黑道的生意做不下去,你们白道却也难受的很,大家谁也讥笑不了谁!”
泰山派道人道:“唉,我泰山派已到了衡山来采药材,你们天河帮却也过了长江寻买卖,唉”
他连叹两声,神色黯然,已不再说下去。
酒楼二楼上众人纷纷以目侧视,其中不乏涉足武林之人,自然隐隐猜到二人是为何事所忧。
天河帮大汉忽靠近泰山派道人的耳边,低声说道:“你们泰山派有没有备礼物,只盼我们明年去送了大礼,再好好求一求蓝教主,请她出手,否则恐怕便没人对付得了那人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若非内功有成者,绝难听到其中话语。
泰山派道人脸色微微一变,道:“我们万万不可有此心作祟!江湖上传闻,那人的武功神鬼莫测,奇快无匹,恐怕已不弱于当初的李不负,纵然蓝教主出手,也未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楼下悠悠地走上来两个青年人。
其中一个较胖些,少了半只耳;另一个较瘦些,满脸麻子,但两人都精神干练,双目有神,一看便是练家子。但偏偏他们的身上又衬着一身花色的衣袍,显得有些奇怪。
二人一边走,一边聊着:“那群玉院的姑娘真不错,既漂亮,又带劲。”
“只可惜这回去没见到玉容姑娘,若能一亲她的芳泽,那才是不枉此行!”
“你别想了,那等美人,自然是要留给”
两人走了上楼,四看一周,忽瞧见了那位泰山派的道士,那少了耳朵的青年走上去笑道:“原来泰山派的道兄也在这里,不知是与衡山有什么交往么?”
泰山派道人眼神一变,竟似相当警惕起来,立即道:“没有,二位明鉴,我泰山派与衡山派久未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