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对着李不负微笑。
李不负瞧着他身上缠着的白布,皱着眉头说道:“姜断弦出刀未免太狠了!”
丁宁道:“他练的本就是杀人的刀法,出刀不狠怎么能行?他没杀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丁宁总是这样的,他始终保持着乐观与开朗。
李不负突然道:“我看过他的刀了。”
丁宁霍然一惊,道:“你看过了他的刀?”
柳伴伴也很吃惊地盯着李不负,她记得李不负是连夜从荒漠赶来,今天黄昏刚刚赶到京城,怎会和姜断弦交过了手?
李不负缓缓道:“我刚刚在新开张的小仙楼门口,看见姜断弦插了一枝梅花。”
丁宁神色一动,指着书桌上的梅花说道:“就像是这样的插花吗?”
李不负道:“那瓶子比你桌上的瓶子更小。而且里面不止放了一枝花,而是一共有四枝花,他插的梅花是第五枝。”
丁宁叹道:“最后那枝梅花要插进去,想必很不容易。”
李不负道:“岂止不容易?那四枝花摆在狭小的瓶口里,花叶各展,连光都不太能照进去,何况是再多一支花?”
丁宁道:“但他还是把最后的那枝梅花插进去了。”
李不负道:“是!这说明他的刀法已能从死中求得一线生机。”
在满了的瓶子里再插进一枝花,要把握住那一丝的活线,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丁宁也惊叹道:“这实在是个巨大的进步。”
李不负道:“是的!”
他摇摇头,道:“我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我本以为他终其一生也不会是你的对手的,但才短短几个月,他便将你击败了。”
丁宁忽露出种很古怪的眼神,慢慢说道:“只因他用的刀法,变得奇怪了很多。”
李不负道:“奇怪了很多?”
丁宁道:“那竟竟咳咳”
他说到此处,又剧烈地咳嗽起来,那一刀已伤及了他的肺。
柳伴伴连忙想去做点什么,丁宁却摆了摆手。
丁宁继续说道:“他的刀法竟像是又融合了许多的东瀛刀法的秘密,让人捉摸不透起来。”
李不负道:“他的刀法本就得自东瀛的真传!”
丁宁正色道:“但那一刀完全不同。那一刀几乎已到了奇诡变化之顶,我面对那一刀的时候,有一种面对着成千上万种刀法变化的感觉,让我完全使不出力气!”
一招刀式的变化就算再多,也不可能真的成千上万,但丁宁说他“有力使不出”,李不负却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李不负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眉头紧皱,陷入很艰难的思索中。
过了很久,他才终于问道:“姜断弦果真是个君子么?”
丁宁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不负道:“当初在深巷之中,我被田灵子、牧羊儿、影子三人偷袭的时候,我就很怀疑这一点。”
丁宁道:“哦?”
李不负道:“我不信姜断弦真的不知道小巷中埋伏着杀手。那是他的地方,以他的实力和性格,怎么可能看不出那种埋伏?”
丁宁默然。
李不负道:“所以在卖花老人影子顾横波对我说,你、风眼、姜断弦都是君子的时候,我心里总存着一些疑虑。”
丁宁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李不负从怀中缓缓拿出一本老得掉色的秘笈,递给丁宁,道:“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