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抒哼了一声,一刀当空劈下,风声呼呼,携裹着极大的劲道,如同一根巨大石柱劈斩下来一般。
李不负足尖轻点,退了两步,那鬼头刀最终劈在雪地,劲风吹动,内力激扬,竟是扬起一股足有一人多高的雪浪!
地面的白雪陡然翻起,像是一层白色的浪潮席卷上空,纷纷扬扬,茫茫蔽空,顿时将两人的视线都遮住大半。
哗。
陆天抒趁机抢攻过来,他虽不太看得清李不负的位置,然而仗着自己刀重,纵然向前胡乱砍上一通,他认为自己也会占得优势。
叮、叮、叮、叮!
两人皆不可见物,只能看到各自的刀光在雪中洒开,一片银白,如白布穿织,晃人眼目!
雪浪再次落下之时,两人眉发全白,衣裳破损,均用力地喘了口气。
陆天抒的右臂上被割出一道伤口,血肉翻出;而李不负则是在胸口上被不浅不深地砍了一刀!
两人各有胜负,均是负伤。
陆天抒提起大刀,攻向李不负,叫道:“再来!”
刀行厚重,剑走轻灵。
陆天抒的刀法乃是坚守了“厚重”这二字,长刀荡开,每一刀都如山岳一般压下来,将李不负一步一步向后推去。
而李不负则与他大大相反,一把薄刀在其手里,或挑、或点、或撩、或刺、或勾,有时击在陆天抒的刀面上,使之力道受阻,不能畅心所欲。
陆天抒的刀法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只庞大的大象,将象鼻乱挥乱拍;而李不负的刀法反似一只机灵的小老鼠,窜来窜去,难以捕捉。
李不负居然在这片刻间看中陆天抒刀法里的弱点,想出来了应对之法。
两人又过了二十多招,陆天抒越打越觉得难受,心中又念着水岱的安危,刀法不由得也急了许多。
其实若他静下心来,好好与李不负拆招,寻找其间的破绽,未必不可取胜;然而凡事欲速则不达,他越是着急,反而越是无法击败李不负。
“哼!”
陆天抒忽又将鬼头刀重重落在雪地,激起一股差之不多的雪浪,阻隔在二人之间,又趁着雪浪,挥刀攻去。
叮、叮!
李不负不愿硬挡,随意劈了两下,急往后退,然而腿上还是中了一刀!
雪浪再落下,陆天抒哈哈一笑,面上却露出一道长长的刀口,血流到了嘴角,这伤口乃是在雪浪中被李不负所砍而致。
他在雪浪竟是完全不管不顾李不负的刀,而是用以血换血,以伤换伤的打法和李不负贴身而斗!
陆天抒大笑道:“我今日就用这法子,痛快杀了你这畜生!”
以“落花流水”的资历和武林地位,用这种打法,本是大大地丢了身份,可是在这雪谷之中,处于险境,陆天抒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李不负沉默不言,而是默默地闭了闭眼,仿佛在感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