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少年轻而又轻的吐出一句话。
溪云一愣之后,胸腔内被更大的怒火包裹,劈手夺掉长灵手里的灯,拽起人就往殿外走。
聚在殿门口的守卫迅速垂下头退到两边,让出中间通道。
“传医官!”
溪云背着殿门厉声咆哮一句。
守卫立刻进殿,井然有序的将博徽从血泊中抬起来,简单处理之后,往医官处抬去。
溪云一直将长灵拉回到首阳殿的庭院里方才松手,他强忍着滔天怒火,说不出是愤怒更多还是失望更多,几乎是咬牙切齿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本帅已约了族老们明日公审,为的就是……”
“我知道。”
长灵平静打断他话,道:“但我早说过,我的事与溪帅无关,是你非要插手我的事。”
这是溪云第二次在眼前少年身上感受到“油盐不进”四个字,数百年韬光养晦练就的沉稳与镇定一瞬崩盘,他再忍不住,低吼道:“这是你自己的事么!博徽是废帝,无论他罪孽多深重,都必须由族老们公审决定!这是国法,也是族法!在公审前,你私自对他动用私刑,你知不知道一旦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身为狐族少主,你怎么可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边境守军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沉稳,善良,心系子民,胸有丘壑的幼主与君王,而不是一个睚眦必报,只知用屠戮与杀孽来解决问题的暴戾之徒!”
“不是的。”
长灵摇头,道:“溪帅错了。又或者是这两日的事,让溪帅产生了一些错觉。溪帅可能忘了,这两百年,我从不是边境守军的期望的那个幼主,也从未想过成为你们期望的幼主。我们一直是毫无关系的陌路人而已。我说过,我借助边境守军的力量,只是为了了一夙愿,报一大仇,我也早说过我的回报。我们是在达成了共识之后才合作的。我们的合作是基于利益,而非人情,我对你们没有责任,你们对我亦如此。我如何对博徽,只是了结我们之间的私怨而已,不涉国法,不涉族规。”
“也许,你们希望我成为他那样大公无私的人,但我永远不会。所以我亦说过,请你们从狐族支系从另择符合你们要求的人选来继任狐帝位。溪帅现在拿这些来质问我,不觉得很可笑么?”
“我累了,需要回去休息了。”
长灵转身,往殿外走去。
溪云皱眉:“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