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长灵关上窗,认真梳理起方才从棠月那里听到的情报,尤其是两个最关键的信息:一、昭炎虽以铁血手段一统了天狼十六部,可十六部内部派系林立,人心并不齐,换言之,并不都完全死心塌地的忠于新君。二、就是君夫人那里。棠月既然能查到君夫人与十六部勾结的事,昭炎不可能不知道,他为何听之任之,是认为褚狼部不足为虑,还是另有其他考量?
正想着,殿外忽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继而殿门从外打开,昭炎身披氅衣、带着一身寒意走了进来。
昭炎宽袖一拂,殿门自动合上,玄铁战靴靴面上沾着的几片霜并明显的泥泞都跟着震动了下。而后锁定猎物似的,将视线牢牢锁在了立在窗边的长灵身上。
长灵没料到他突然过来,立在原地呆了呆,在对方冷峻而隐含探究目光打量下,第一件事,飞快将身上斗篷脱了下来,丢到一边。然而又飞快从圆几上端起一盏琥珀色汤水,捧到昭炎面前,怯怯道:“这是你的灵芝水。”
这串动作堪称反应敏捷,一气呵成。
昭炎微挑眉,打量着小东西身上仅余的一件素色绸袍,旋即想到是因为昨日他在勤政殿下的那道令,嘴角便不觉轻轻一挑。
“过来。”
昭炎并未接,行至殿中站定,展开臂,无声下着命令。
长灵只能先把手中玉盏放下,依言过去,一靠近,立刻被对方身上裹挟的寒气激得打了个颤,昭炎里面罩着甲,显然是从军中归来。长灵忍住指尖颤栗,先替他解了氅衣挂到衣架上,又依次解被罩在里面的腰带、护腕、甲胄与外袍。
昭炎扫了眼那盏灵芝水,饶有兴致问:“你熬的呀?”
长灵乖乖点头。
“这么贤惠呢。”他顺势扣住小东西正在他腰间摸索的一只手腕,慢慢握至鼻端嗅着,嘴角含了丝古怪的笑,道:“今日这般乖,心里又打什么鬼主意呢,说出来一起听听。”
长灵没理会这话,小声道:“你弄疼我了。”
昭炎轻一挑眉,才看到被他握在掌中的那截雪腕上,印着片颜色明显的淤青。想到什么,他一笑,倒真松了手。
长灵立刻站的离他远些,继续给他解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