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离开时分明是披着那件雪缎披风的,回来时披风却不见了,少主鲜少在人前露出狐形,这次却直接以狐形回了殿里。少主神色表情虽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但雪袍前襟上似乎有血迹。少主……
仓颉努力搜集所有线索,越想越心惊胆战。
少主,少主他该不会——
就在仓大总管神智混乱,神思恍惚,几乎恍惚到以为自家小少主一怒之下趁着月黑风高把那个狼族暴君给宰了的时候,浴室门吱呀一声开了。
少年乌发湿漉漉的,显然确实是沐浴过了,因发顶狐耳无法束发的缘故,此刻只用那根红线勾的青玉发绳在脑后松松绑着两绺,身上雪袍却已换成了一件天青色的绸袍,玉带也是一样的青色。
“麻烦阿公去将青鸾姑姑一并叫来。”
“我有话交代。”
长灵和声吩咐,与往常并无二致。
但仓颉却敏锐的察觉到,这座沉寂了两百年的宸风殿,怕真是要起风了。
听说少主传唤,青鸾立刻搁下手头伙计赶到了主殿。
少年破天荒的未罩斗篷,缓带青袍端坐于长案后,神采粲粲,明眸如玉,仿佛造物者凝聚世间所有灵气雕琢而成。
青鸾在那摇动的烛火间竟恍惚看到了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狐族帝星身影,一时动容:“少主真是越长越像君上了。”
“子肖父,万古同然。”
长灵视线始终凝在书页上,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指腹无意识的擦过横亘在书页上的一道血痕——那是颈间那只血玉项圈投下的影子。
这个动作带了几分调皮色彩,和素日安静如一澜死水的少主很不同。
青鸾心里本来有些难过,见状又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