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这么干脆果断,倒叫周南涛一愣,紧张地反思了一下,也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冒犯的话,于是问:“为什么?”
程圆圆一脸认真:“梨是不能分的。”
“……啊?”周南涛更懵了,“有什么讲究吗?”
程圆圆说:“‘分梨’就是‘分离’啊,寓意不好的!”
周南涛松了一口气,噗嗤地笑出来:“没事,咱不搞那封建迷信,好吃就行。”
“那也不行。”程圆圆执着地小声念叨,“特殊时刻,讲究一下怎么了。”
关松笑着把自己的桃子伸手递过来:“拿着吃吧,梨嘛,分一分无所谓,桃子还是别分了。”
周南涛知道关松是在调侃自己,也不搭理她。关松不依不饶地碰碰他:“说句话啊,破除封建迷信的先锋。”
周南涛朝远处看了看,叶循站在窗户边拿着一叠试卷在翻。他向关松摇摇头:“听不懂你的典故。”
关松笑着呸了他一声,抱紧了程圆圆:“狗男人,早点和他分开不好吗,不要和我分梨就行了。”
高考的那几天,周南涛搬回家里去住。每天周南风都眼巴巴地用一种敬畏的目光目送他出门,搞得好像烈士就义一样的悲壮。
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真正全身心投入做题的时候,是根本没有心思去紧张的。考试的两天都下着小雨,周xx请了两天假,专程接送他。考试的时候,就在考场外面等着和家长们闲聊。
最后一门是英语,时间比较充裕,做完还能留几分钟检查的。周南涛朝窗外看了看——教室在顶楼,他坐在窗边,窗户正对着校门。
校园里空无一人,校园外面五彩斑斓一片花伞。他试图在一片伞里找到父亲的身影,然而没有成功。考点离他们学校很近 ,隔着一条马路就能看到一中高傲的招牌。
一中的教学楼朦朦胧胧地隐没在雨雾里,周南涛感到一阵恍惚。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那栋朝夕相处了两年的楼,现在看起来格外陌生。好像他在这里的两年时光也陌生起来,他居然就这样要离开了。
走出考场的时候,父亲远远地就向他招手,张开双臂迎接他,比他要兴奋得多。周南涛居然感到意外的平静,他曾经设想过高考结束的时候应该是怎样的,或许会开心得发疯,或许会激动得想哭。但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悦,而是居然有些不舍;又或许是因为天上飘着小雨,竟然还有一丝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