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方才已经确定了很多次,绝无诊错脉可能,尽量收敛雷劈了似的表情,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安公公和刘太医结识数载,知道对方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再不相信也没有办法,声音都颤了:“殿下……”
这两个月他的确一直在曦太子身边伺候,从未远离,非常确定殿下从未宠幸任何人,唯有一夜他未近身跟随,不知具体情况,就是西戎送行队离开前一晚,曦太子和摄政王双双坠入崖底。
若太子真的有喜,若真是那一晚出的事,那这孩子岂不是……的?安公公难得心跳加速,紧张的后背都绷紧了。那夜后,晕倒的太子被摄政王抱回来,当即宣了太医诊脉,说是精气耗损太过,可摄政王没别的表情,太子醒来后也没表现出任何意外,根本没有人往这个方向想,他因近身伺候,看到了太子身上的淤青,感觉稍稍有些在意,可太子解释说是摔的,他又找不到别的原因,淤青没几天就好了,这点在意便也跟着消散。若所有一切都是事实,那,太子岂不是被欺负了?摄政王竟然吃了不认,也太不是人了!
安公公在心里大骂解平芜的时候,曦太子也一脸雷劈了的表情,反应慢了半拍,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刘太医在说什么,安公公在震惊什么。
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肚子,又看了看手腕,曦太子舌头有点打结:“你的意思是说孤,孤——”
刘太医拱手:“是,殿下有了,是喜脉。”
曦太子一张脸顿时憋红:“可孤是男人啊,怎么可能!”怎么生!
刘太医:“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此事老夫也未曾经历,只是读先人手札时看到过,有人虽是男子,表面特征无一不缺,却隐有女子器官,能行生育之事……”
曦太子从现代来,知道双性人这回事,但他不是啊!他真的没有这种器官,干不了这事啊!
刘太医:“老臣方才细细把过殿下脉博,虽是滑脉,却雄浑有力,并无病气,殿下身体很健康,大约动的太多,胎气受了些许影响,却并不危险,臣开剂方子,殿下喝了就没事了,只是稍后千万注意,切不可动的太多,这几日最好静养,待胎满三个月,坐稳了,再适当走动。大多数人怀胎都会害喜,只是有的人早些,有的人迟些,殿下日后千万注意饮食,若有害喜,也不要惊惧,女子怀胎尚且不易,殿下这一回……怕是要受苦了,切记保重身体。”
老人家年纪大了,说起医嘱就绵绵不绝,生怕年轻人不知道轻重,一不小心悔之晚矣,曦太子却根本听不下去,这个消息真的太打击人了。
安公公懂,拉着刘太医往偏殿走:“到底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刘太医说慢一点,容老奴寻支笔,慢慢记下来……”刘太医也懂,这种事总得给当事人反应时间,也没戳破安公公的做作,直接跟着他走了。
大殿安静下来,连烛影拉出来的影子都只有自己一个。曦太子缓缓站起来,走回寝宫,脱衣服上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谁都不想理。
安公公送完刘太医回来,找不见太子,便转进了寝宫,看到床上隆起的鼓包,轻轻唤了两声:“殿下……殿下?”见太子不理,没敢发出别的声音,熄了寝宫的灯,轻轻退了出去。
曦太子撩开被子,根本没睡着,嫌热,干脆被子踢了下去,抱着凉快的‘竹夫人’,看向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