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页

“尽会捡些好听的说,”皇后自己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画,“差强人意的东西,竟被你吹上天了。”

她虽然谦虚,但说话时眼角含笑,声音也松快,想必是对自己的画挺满意,也对祁温良的马屁满意。

不过祁温良说话向来都能说到她的心坎里,所以她听了也就听了,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祁温良看了看她的墨盘,发现墨水不多且快干了,便主动帮忙磨墨,一点也没嫌这样的事琐碎。

他一边研墨一边说道:“母亲心有七窍,一心多用是常事,就算要学别的,挤出时间也不难。”

“只要母亲有心,想要常常作画应当不是问题,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没发现母亲有着爱好?难道是儿子对母亲不够上心?”

他其实能猜到其中的原因,但难得和皇后闲聊,他便故意问了。

皇后摇摇头否认了他的说法,蘸了墨水接着画,“宫里是无孔不入的地方,只要被人发现了喜好,就总是会被钻空子。”

“要是让人知道我爱舞文弄墨,少不了在这方面拿我的错处。指不定哪天画的东西就会被曲解,接着就是定罪。”

“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皇帝看我很不顺眼。”

“况且,只要有人知道我爱摸笔墨,那我用的纸笔墨石,就都可能被做手脚。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与其时刻担心,不如少碰。”

“母亲说的是。”祁温良研墨完毕,放下墨条,又和皇后说了些别的。

都是些不重要的话。

他昏睡这些日子,皇后又惊又惧。

毕竟儿子都差点没了,总守着死规矩也没意思,她也不想再刻意束缚自己,随性多了。

等最后一笔落下,祁温良才说道:“这样忧心的日子,母亲以后不会再过了。”

皇后侧首,“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