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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一样忙的,还有祁子安。

祁子安现在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最开始他调派人手来边境,只是单纯地想要为祁温良分担压力,但在不停改动妖族分布的时候,他也逐渐有了变化。

他逐渐了解到,城外的妖族已经被敌军惯得无法无天,要是败了,它们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逐渐了解到,战场上有很多士兵都对妖族心怀畏惧,可他们身后有一家老小,所以怕得要死也不敢退一步。

他逐渐了解到,他手下的妖族虽然特立独行脾气不好,但在上战场时,他们还是会尽量护着弱小的人类。

祁子安问过它们,问为什么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救人。

这些妖族说:“清理战场时,我见过年迈的母亲抱着儿子的尸体失声痛哭;也见过抱着孩子的妇人对着丈夫是尸体骂,怨他抛下了自己;还见过只剩一口气的士兵交代自己的同伴,让他带着自己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祁子安听他这样说:“我们妖族或许天生缺跟筋,我们思想很偏激,我感受不到对死亡的畏惧,也不会因为逝者而悲叹。但老人撕心裂肺的声音令我难受;妇人泪流满面的模样使我不安;而士兵咬牙答应同伴的嘱托时所发的誓言,我觉得那是我该尽一份力守护的。”

这话祁子安起先不能理解,因为对他来说,除了祁温良,其实没有任何人能令他动容。

妖族是很死心眼的东西,能被视为珍宝的东西只能有一件。

他一生会遇见很多人,很多对他好的人,但这些好都不能令他动容,他对祁温良以外的人都近乎无情。

他只认祁温良一个。

这听起来很浪漫,但其实很危险。

他知道自己的危险之处,也知道如何掩饰它,他从来没打算改变过。

但逐渐的,他的内心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