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陈夕嗤笑,“那你还真是对自己认识不深刻。”
良曦和的头被撞得眩晕,连眼前的场景都模模糊糊的。陈夕揪着他的头发,凑近自己嘴唇,一字一句道:“别骗自己了。”
“你以为你现在成绩好,家境好,就能脱离过去的阴影了吗?你忘记了自己是从什么样的泥潭里爬出来的了吧。”陈夕的语气并不硬涩,但却字字戳心。
“你以为检举了我一次,我们就不一样了吗,阿和,醒醒吧,一点都不比我高尚。当年有多少偷鸡摸狗的勾当是我们一起做的?你为了活着,为了那群小崽子,也没少干下三滥的事儿吧。”
“是,你算是有个正当理由,但是,你真的觉得理由什么的有差别吗?”陈夕把手里的头发又扯紧了一些,迫使良曦和仰着头,看着他的血从额头和鼻子里一路混流出来。
“作恶就是作恶,劣性就是劣性,你不会还真以为杀人犯法也能情有可原吧?”
“还是说……”他忽然笑得莫名其妙,凑到良曦和耳边,悄声说:“难道你手上的人命就不是命了?”
“……”良曦和的眼睛忽然睁的很大,什么人命?
陈夕看着他那个极度震惊的表情,恍然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关辰心死了一年多了。”
“对那个小孩儿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吧,但是对于你,可不就是一条人命嘛。”
良曦和先是震惊,然后又悲伤,怪不得听二白说关医生要离开临西了,他们对这个城市应该是一点眷恋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无限痛苦的回忆。
他的心里很难受,可是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只有像那样在二白的怀里,他才能那样失声痛哭,现在虽然难过到极点,可他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的眼前仍然是模糊一片,连近在咫尺的陈夕都是影影绰绰的。
“阿和。”陈夕晃了晃自己的腕表,让表链发出哗啦哗啦的碰撞声,来吸引他的注意。
果然良曦和闻声看了过去,陈夕迎面就是狠厉的一拳砸下去,让他咣的一声倒回地面。
“这么多年,你到底是怎么安眠的,就没有点背叛兄弟的悔恨吗。”陈夕语气嘲讽。
良曦和在地面上蜷动了一下,他的口鼻里全都是血,“我从来……就没有后悔……检举你。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