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鎏金阁中伍思才出手帮她时义正言辞,有理有据的模样,芳菲心底的声音渐渐变大,她不禁笑道:“当时我想给表姐你和明珠表妹买见面礼,但因为不知行情,那小二便诓骗于我,好在他及时出现替我解围。所以我想,他或许并非那般不堪。”
明惠也记起那日芳菲出府回来后送了她和明珠首饰,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不过这样一看,似乎伍思才又非那等纨绔子弟,明惠是见过那些高门子弟的,品性恶劣的强抢民女的大有人在,似乎也不曾听过伍思才有过这等传闻,他最被人说道的还是他经商一事。
明惠并非嚼舌根之人,她就事论事道:“伍思才除了游手好闲,贪图享乐外,他经商一事放在任何一个高门大家里皆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我才说若是姑姑和祖母知道一定不会同意。”
何况京城各家,婚姻一事向来不是男欢女爱,而是家族利益。只是芳菲一人芳心暗许,只怕西伯侯府还不会同意,毕竟姑父如今的处境算不上好。
这些话明惠怕芳菲听过后难过,遂放在心中并未道出。
“我知外祖母和娘亲不会同意。”芳菲如是道。
明惠见芳菲开窍,露出笑颜,“你明白便好,何况京城中好男儿多的是,你若是不喜邙州男子,届时让姑姑在京城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便是,日后我们二人还能挨得近些,串门也方便。”
芳菲颔首,“嗯,我要留在京城。”
“如此便太好了!”
“我得亲自看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哈?”明惠刚松的一口气,再度提起来,“他经商一事谁家不知?这有何好看的。”
芳菲看向明惠,慢慢道:“表姐,我知世家贵族向来重仕轻商,甚至瞧不上经商这行径,可我自幼在邙州长大,那里经商的人皆是从五湖四海而来,他们虽说着不同的语言,但皆是凭借自己的双手在邙州扎根生活,如此自力更生,为何要被世人所看不起呢?”
“这……”明惠哑口无言。
芳菲又道:“表姐,我并不在乎世人的看法,我只在乎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若是他品性端良,经商于我而言并无大碍。可若是他当真是个只会享乐、不学无术之人,那我也会主动忘记幼时之事。”
这时的明惠终于明白为何会在看到芳菲的第一眼便生出好感,那是因为她身上有她没有的洒脱和单纯,芳菲便像是那一株未曾受过世家大族浸染过的牡丹,美却不世俗。
明惠想或许是她拙见了,这世人以讹传讹,大家族里更是如此,芳菲如此或许才能看到最真实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