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急太监急,张英才提高音量:“没剩几家了吧,这样你真的找不到工作了。”
公交吱嘎一声停稳,江瑜见缝插针的打了把农药,熟练的举报了挂机队友,从公交上跳下来,回给张英才一个大大的微笑。
“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行我回家种地。”
一般人说这话,只是玩笑,但是张英才没敢笑。
江瑜可能是认真的。
他们七拐八绕的绕进居民区,这一带破破烂烂的,电线横在外头,典型的雍州老城区房,墙上七七八八的糊着小广告,从治梅毒性病到开锁通马桶应有尽有,偶尔还有能看见“哥哥!一夜激情要不要?!”这一类滥用标点符号,荼毒青少年纯洁心灵的小卡片。
不过这里虽然破烂,但是地理位置好,恰在四环内,附近地铁公交通畅,租上一月也不是那么便宜。
江瑜熟练找到自个的出租屋,还没来得及敲,门吱嘎一声从里头打开了,李保保探出头来:“哟,鱼哥回来了,面试怎么样?”
李保保和张英才都不住这儿,他俩是江瑜大学室友,那时候六人间,其他三个要不是有女朋友要不是搬出去住了,就这三人时长在一起,于是不出所料的在“我是你爸爸”“龟儿子”等深情辱骂之中建立了坚不可摧的革命感情,故而今天江瑜打算从出租屋搬走,两个人都赶来帮忙。
江瑜趿拉上拖鞋,弯腰把换下来的鞋往鞋架上放好,“不怎么样,明天我就要搬离雍州,找个地方卖红薯去了。”
李保保嬉皮笑脸:“没事,鱼哥,您这品貌,买红薯也是红薯西施,保不齐抱上哪个富婆大腿,分分钟荣归故里了。”
江瑜险些喷他一脸水,笑骂道:“滚好吧,要也是红薯潘安。”
“得,江潘安。”李保保往屋里头一指:“衣服给你打包了,有些文件在角落,我没敢动,你去收拾吧。”
江瑜趿拉着小破拖鞋过去,随意看了看,各种乱七八糟的招聘文件传单,他一边收一边往垃圾桶里放,放到约四分之三的时候,他的手微微一顿,最后一堆黑白打印的a4纸中扯出来两张彩印的册子。
一张雍大录取通知书,一张肄业通知书。
录取通知书上头没印照片,印了学号,江瑜现在都还能倒背如流,肄业通知书上印了照片,上头的男孩子头发修理的整齐,衣衫修身得体,眉眼锐利漂亮,眼角有一道疤,颜色浅淡,就像一条飞扬的眼线,正是他大学入学时候照的。
他面无表情将着两张破烂掉色的玩意儿往垃圾桶里一塞,刚半站起来,桌子上的手机又哔哔哔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