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就小气吧,他自己的资料,沈桥辛苦出好久的题,凭什么给这些人。
给梁家就单纯觉得他们人好像还不错,当时梁凤霞来闹,也站在他这边了。
帮没帮上忙另论,人家最起码有这个表示。
包裹提前寄过去的,东西到梁家的那天,沈鱼刚刚大包好行李,和沈桥赶往火车站。
巧的是,竟然在火车站遇见了赵老太太一家。
赵悦拉着赵长命来跟沈鱼打招呼,赵长命长高了一点儿,气色也好一些了,性格也比之前开朗,笑着喊了声:“小鱼哥哥。”
沈鱼摸了摸小朋友头毛,让沈桥从包里掏了个苹果给赵长命。
他近来忙,赵家情况又那样,赵悦要上班,剩下一老一小,小的还病着,就不太走动,这大半年来见到比较少,但没有断了联系。
像端午腊八这中节日,都会互送粽子腊八粥,一直走动着,沈鱼成绩出来,她们特意来恭喜,升学宴也去参加了,还送了礼。
赵家人也是去首都,给赵长命复查。
他的哮喘药不是一直不用换的,隔一段时间去复查一次,看看身体状况,医生会根据他的实际情况决定下一阶段用药。
听说她们也是去首都,沈鱼趁她们不注意,拉了一下沈桥手腕,耳语道:“能不能给她们改成卧铺票?”
这会儿卧铺票不好买,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还得有关系,好多地方都是干部才能买卧铺票。
赵家就赵悦一个普通工人,哪儿买的到卧铺票。
但赵奶奶年纪大,赵长命有哮喘,火车车厢里空气不够流通,尤其是普通的硬座车厢,人多气息污浊,赵长命不一定受不住,但肯定会很难受。
沈桥说:“我让人去问问。”
他招招手,人群中立刻蹿出来一个身高中等面容普通的男人。
“去问问还有没有卧铺票,要是有,帮她们换三张。”
这会儿赵家人也听明白了,赵奶奶连忙道:“太麻烦你们了。”
她看了眼沈鱼,不好意思道:“换一张吧,我和他姑不用换。”
说着就给沈鱼掏钱。
“不用。”沈鱼连忙拒绝,但老太太一定要给,他不好跟老太太撕吧,只能收了。
赵悦趁机又塞了点儿钱过来,说:“还是换两张,妈你也跟长命去坐卧铺,长命身边得留人照看着。”
沈鱼心里明白,她是舍不得花钱,她工资不低,以现在的消费水平,养活一家三口完全够了。
但是偏偏赵长命的病就是个无底洞,一直吃药,赵悦的工资肯定紧巴巴的。
沈鱼倒不缺这点儿票钱,但是赵家人态度很坚决,他强硬的要给人家升票,反而是给她们压力。
于是听了赵悦的,只升两张,她自己去坐硬座。
这边商量好,沈桥冲男人点点头,他立刻拿着赵悦递过来的两张票走了,没一会儿回来,已经换成了两张卧铺票。
“谢谢,多谢……”赵老太太一个劲儿跟沈鱼道谢,来的时候她就发愁,担心孙子在车上发病。
上次去首都,孩子在火车上一直都不舒服,脸色难看得很。
要不是首都沙尘暴啥的,反正医生的意思是不利于孩子养病,她们早就卖了赵悦的工作搬到首都去住了。
在候车厅等车的时候,赵悦借口要去上洗手间出去了一会儿,但沈鱼看她走的方向,分明是往售票大厅的。
略一思索,大致猜到她可能是去把硬座换成站票了,能便宜一些。
白天不睡觉的时候可以去赵老太太和赵长命的卧铺去坐一会儿,等她们要睡了,要查票了,就回去站着。
人来人往的候车厅,沈桥和沈鱼也十分显眼,两人个子都足够高,长得也俊,一身清爽,在满身疲惫的旅人中,越发显眼。
候车厅角落里,一个看起来身形还算高大的青年佝偻着腰,做贼一样把脸藏着,偷偷往沈鱼他们的方向看,又时时躲闪,生怕他们扭头看见自己。
实际上他想多了,这么多人,他又刻意缩在角落里,谁没事会看他——
确实有人看他,他旁边的人就因为他行为太过鬼祟,警惕地往一旁走了几步,捂紧自己的包裹。
但是他还是没藏住,虽然沈桥和沈鱼背后没有长眼睛,发现这个暗中偷窥的人,但沈桥身边的警卫发现了。
刚才帮忙升票的男人走过来,低声跟沈桥说了几句话。
沈鱼隐约听见肖家辉的名字,不由问:“怎么了?”
沈桥头都没扭,无语道:“肖家辉在后面,盯着我们偷看。”
沈鱼:“……?”
他也好无语:“他偷看我们干什么?”
沈桥:“不知道。”
肖家人的行为模式,他从来没搞明白过。
沈鱼想了想:“他是跟着我们过来的,还是自己也要坐车?”
“坐车吧,他带了行李。”沈桥说。
沈鱼明白了:“应该也是去学校报道的,他学校开学蛮早。”
知道是偶遇后,沈鱼就不再管了,这些人不配占据他的心神,他有那么多事要忙,那么多人要接触,那些糟心的人和事,忘了最好。
殊不知,他已经彻底放下,海阔天空跳出去了,还有人耿耿于怀,已成心魔。
肖家辉抱着自己的行李,明明刚从家里出来,却一身落魄,满脸丧气,不到二十岁的人看着像三十来岁。
他盯着沈鱼的背影,眼睛里满是血丝,心情复杂,百感交集。
他想恨沈鱼,好像一切变化,都是从沈鱼开始反抗,决定离开他们肖家开始的,明明两年前他们一家还那么好。
但理智告诉他,沈鱼并没有主动针对过他们家,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反击。
可他控制不住不去怨恨,他现在太难了,他们家也太惨了。
不过肖家辉现在最恨的可不是沈鱼,他想到两天前的那段屈辱经历,眼底的血丝越发浓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