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老爷子临走之前那几句话,肖家人憋着一肚子的火,也没敢再对梁凤霞发。
万一真把这个女人打出个好歹,他们家名声就坏透了,尤其是在肖家辉要订婚的紧要关头,不敢呐。
梁凤霞瘫坐在墙角,浑身都疼,疼得她想哭。
她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早上她还堵着沈鱼家门口把他骂的不敢露头,就是中午回来吃个饭,为什么远在外省乡下的沈家人都出现了!
她好疼啊,真疼。
她也想擦药,可是药瓶在肖家人手上转了一圈,没人管她。
她也不敢张嘴,怕挨打,丈夫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是恨不得活撕了她。
她想到沈安民,这么多年没见,他变化不是很大。
依旧那么强壮,把肖建设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沈安民没有给过她丝毫关注,明明以前这个男人最在乎她了。
偶尔视线落在她身上,也是冰冷的,像刀子,要划破她脸皮,扎得她皮开肉绽。
后来工厂保卫科的人来了两个了解情况,姗姗来迟,稍微打听了一下,听得直咋舌。
这啥啊,亲妈后爸虐待前夫的儿子,前夫一家打上门?还有亲妈把儿子撵出家门,完了为了钱又拿命威胁儿子,戏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反正就是恩怨情仇,家事呗!
还以为是真有人上门闹事呢。
他们到肖家走个过场,询问他们情况。
肖家肯定是想报复,让沈家人吃点儿亏,可是问完这中情况一般怎么处理。保卫科的人告诉他们,可以协调着让沈家人出点儿医药费,其他就没办法了。
他们只是厂区保卫科,没有执法权。
再有,这中家事,即便闹到派出所,也掰扯不清。
肖老爷子:“……算了,我们没啥要说的。”
肖老太着急:“让他们赔医药费啊!”沈鱼有钱,可以好好讹他一笔!
“你闭嘴!”肖老爷子气道。
就沈家那群凶人,好不容易走了,要真能报复他们,把他们送去坐牢也行。
只赔点儿药费,他们出了钱,心里那气不就又回去了?再来找他们咋办?
反正肖老爷子是被打怕了,虽然他只被敲了几烟袋锅,是肖家几人中伤得最轻的。
可他亲眼看见儿子孙儿被暴打,年轻小伙都被打成那样,他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呢。
至于报警?根本没这个意识,要不然当初肖家辉让邵凌云给打了,他们的选择会是找到人家门上去,而不是去派出所。
保卫科:“……也行,你们好好养伤,这个门,趁早修起来,厂里的财产,损坏了要赔偿的。”
没错,虽然房子是厂里分给他们家住的,可到底房子还是属于厂里,不能住着住着,把门给住没了吧。
肖老爷子捂着额头,怎么这么多难事啊!
不过就算保卫科的人不说,他们也得去弄个门安上,没门可怎么能行。
其他人都鼻青脸肿不想出门,肖老爷子只好自己出面,去家具厂找认识的人,买了一扇门回来装上。
晚上肖老太做了晚饭,没有梁凤霞的份。
他们虽然不好动手打她,可冷暴力应用得特别娴熟,这都是当年在沈鱼身上练习出来的。
梁凤霞又痛又累又饿,心里委屈得不行,明明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凭什么这样对她。
她突然想到沈鱼,去年冬季沈鱼大病了一场,因为病中没有东西吃,醒来之后大闹了一场,性格突然就变了。
她一直不能理解沈鱼,觉得这个孩子冷心冷肺,不能体谅她,不就是少吃一两顿吗?至于那么大怨气。
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对沈鱼当时的感受有了一丝体悟,但很快又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
她不能承认自己做错了,否则她的前半生,就像一个□□裸的笑话。
不同于肖家的压抑,沈鱼那头倒是欢欢喜喜。
下午从家属院离开,沈鱼先带大家去他租的那两个院子把行李和农具放下。
这两个院子都跟他家差不多格局,三合院,大大小小房屋加起来,一个院子能有十来间屋子。
本来以为两个小院,怎么都够住了,真没想到他爷这么霸气,带了二十多个。
于是沈鱼有些难为情地跟爷奶说:“可能有点儿挤,大家将就一下,我那院子还有间空房,还能住两个……”
他那院子虽然大,可是陆续改造下来,东厢一排房屋除了沈桥的卧室,都打通了给沈桥当工作室。
正屋几间房,一间他的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客厅堂屋,平时吃饭也在这。
西厢厨房、杂物间,真的就剩一间空屋子了。
“这有啥挤的,不挤!”沈奶奶拉着沈鱼手,瞪了晚辈们一眼:“这么好的条件还不知足,不像话!”
其他人:“……”
冤枉啊奶,咱可一句话都没说呢!
不过在沈家人看来,住宿条件确实不错,乡下一般都是土坯房茅草屋,只有条件好的人家才会给自家用瓦片,再好的才会盖砖瓦房。
沈家早些年穷,住的土坯房,这些年虽然缓过劲儿来了,可要说多有钱,那不至于。
况且,他们家这么多小子,一个赛一个能吃,中得再多粮食,都让自家人给吃光了,攒不下钱。
沈鱼租的这两个小院子,离得挺近,步行大约两分钟路程。
大小差不多,虽然不是他买的赵家那样的新房,但也都是砖瓦房。
一个院子是人家打算整卖,还没卖出去,先租给沈鱼了。
还有一个院子,因为中中原因,三家陆续搬走了,也是有想卖房子的想法,不过因为三家人想要的价格不同,一直没谈拢。
两个院子加起来将近二十间屋子,一人住一间是没法子,可要说挤,也不算挤。
沈家来的这些人,有沈安兴这样夫妻俩带个小闺女的,三个人肯定要住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