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建平帝面露犹豫。
月瑶却是会错了意,道:“皇上放心,我、我是这世上最少数的那类人,生来四族体质都不是,不会有孩子,不会给皇上添麻烦的。”声音低下去。
“这是什么话?朕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担心你。”建平帝道。
“哦。”月瑶一怔,水汪汪的眼眸闪着,“那、那是我想岔了。不过也没关系,说清楚了总是好的。”
建平帝瞧着她,知道她平日虽然嘻嘻哈哈,但内心十分坚强,如今她心意已决,怕是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了。
“出宫之后,你作何打算?”
月瑶想了想道:“想到处走走,去更多地方看一看。”
“那朕吩咐人为你打点,再派一些人保护你。”
月瑶仍是摇头,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坚决:“我想独自去。皇上,我想这次出宫就是彻底出宫,就是……好像我从来没有进过宫一样,我也想皇上……将我忘了。”抬起头,双眸前所未有地执着。
……
夏焉的眼眸亦是红彤彤的,低声道:“娘亲说她四族体质都不是……她、她在说谎。”
“是啊。或许她就是怕自己会有孩子,所以要求立刻离宫,可惜朕当时并未察觉,亦未坚持,竟就让她又诓了第二次。”
“第二次?”夏焉喃喃自语,“所以……还有?!”
建平帝靠在坐椅上,沉痛地“嗯”了一声,“朕视月瑶为平等的知己好友,朕尊重她,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思办了。当夜,朕先送她出宫,接着持令牌一路出城,交予她银两马匹,与她告别。告别之时,她以树叶吹了一曲歌谣,朕不通音律,如今已想不太起确定的曲调了,只记得京郊道上,黎明的昏暗天色笼罩着高树短草,她站在那里低眉吹奏,许多鸟儿扑扇着翅膀飞过来,落在树上、落在她的脚边。一曲终了,她对朕说过保重,而后上马离开,再也没有回头,再也……没有相见。”
夏焉再度落泪,片刻后哽咽道:“之后将近二十年,父皇都没想起过娘亲,也没有去找过她吗?”
建平帝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