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片刻,禁军卫首领终于退让,抬手示意撤离,转过马头时道:“且看你丞相府能否担得了。”
程熙双眸唰地一眯,少见地现出骄矜与威慑。
禁军卫一撤走,他立刻下马冲上台阶,将满身是血虚弱至极的夏焉抱住,努力维持的平静彻底崩溃。
夏焉了了心事,见到了最后想见的人,苦苦坚持的精神终于放下,喘息着闭眼倒在程熙怀中。
韩梦柳等在寺外马车中,程熙将夏焉一抱上来,救治便立即开始。
清理血迹、换上干衣、施针喂药,一番折腾之后,夏焉醒了,虽苍白虚弱,精神倒还可以。
韩梦柳自觉走出车外,夏焉闪着眼眸与坐在榻边的程熙对望了一会儿,努力微笑道:“生辰安乐。”
程熙心中猛酸,眉头紧皱。
“你那是什么表情?”夏焉小声道,“嫌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吗?”
程熙摇头,“不,你有给我礼物,很珍贵的礼物。”伸手到领口,“若非、若非你把它给了我……”
“不要这样说。”夏焉扁起嘴,往锦被里缩了缩,“我把事情搞砸,是因为我太弱、也太笨了。本来就有病,还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易容术和一点点武艺也是现学现卖。哎,我要是像你们一样又聪明又厉害就好了,那样的话事情早就解决了,也不会连累你。”
“你没有连累我!我……”程熙茫然,苦恼地垂下头去,他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如今却连话都不会说了;他做到过许多旁人做不到的事情,如今却深深无力,觉得无论怎样都是于事无补。
“你怎么了?”夏焉从被中伸手扯住程熙衣袖,指节残存着方才拼斗的记忆,仍不住颤抖。
程熙望向夏焉,眸中藏着幽深的痛苦,道:“我想让你连累我,心甘情愿的那种,你明白吗?”
夏焉一愣,眼眶和鼻尖酸了,他侧过身蜷起来,半张脸压在枕头上,半张脸蒙在被子里,疲惫的眼眸骨碌碌转动一会儿,闷声低落道:“可是、可是以后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程熙心中狠狠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