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说定了,否则我生气了,然后再也不戴它。”夏焉露出无理取闹的模样,见程熙无奈语塞,心知得逞,便又笑起来,双手捏着红绳绕到程熙颈后,踮脚拍肩道:“你低一点。”
程熙连忙躬身,一手环在夏焉身后作出保护姿势,脖颈相贴,耳朵微微发红。
不多时,夏焉系好红绳,将明珠塞到程熙领内,隔着衣物笃定地拍了拍,洋溢笑道:“好啦。”
登时,程熙的胸口猛然涌上一股炽热暖流,他难以抑制地将护在夏焉身后的手臂收紧,身体前倾,紧紧一抱。
夏焉浑身一僵,呆呆地仰头,双手尴尬地垂在身侧,脑中空白,呼吸停滞。
程熙枕在夏焉颈间,嘴唇若即若离地挨着他耳侧的肌肤与发丝,语调低缓深挚:“谢谢你,焉……”
充满爱意的称呼尚未唤完,夏焉便猛一推程熙,抢过他手上的食盒,满脸通红转身疯跑,磕绊喊道:“快、快快给他们送去!当当当当当心……凉了!”
程熙站在原地,手按着领口,拇指与食指轻轻捏着衣内那仍带着夏焉体温的明珠,眼神复杂。
除夕下午,丞相府有件大事——给即将挂上府门的最大的两个大红灯笼写福字。
前院影壁处,书案、灯笼、文房四宝准备停当,丞相府全员齐集,夏焉站在其中,满心期待——
新年大福历来是景澜写,景澜的笔法铁画银钩俯仰风流,整个大齐无人能出其右,夏焉崇拜极了,正想一饱眼福,不料景澜越众而出,没有走向书案,却走向了他,微笑一揖:“四殿下,微臣有一请求。”
夏焉一愣,连忙道:“景相别客气,想让我做什么只管说。”
景澜道:“微臣有幸侍奉殿下在府中过年,斗胆请殿下为这新春灯笼赐上福字。”
夏焉顿时晕了,结巴道:“让让让……我写?!”
景澜微笑点头,夏焉头晕脑胀,使劲儿摆手,“不行不行!我写得不好!何况还是写大字!”
景澜道:“微臣见过殿下的字,自然从容,笔意甚佳。何况殿下赐福,是微臣与家人的荣耀。”再度躬身。
夏焉语塞,自觉说不过他,而且一看到他就紧张,比有时候在程熙身边还紧张,就仿佛他是一座高山,自己只能在山脚下非常非常渺小地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