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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很奇妙的土地。

太阳始终徘徊在地平线,不多余探照,也不抛却大地。倘若用地理知识来判断的话,会将其识做极昼,可衣衫单薄的身躯却感受不到来自极圈的严寒,反而如春季般宜人。

帽子摘下来放在膝盖上,肤色偏白的青年像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继续阅读散落在草地上的书籍,直到一抹金色足够靠近之后,才开口:“在这里感受不到饥饿,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还有许多可以阅读的书,简直就像是美好的无限下午茶时光,多谢款待。”

盖提亚沉笑了声,眼底是肆虐的霜雪:“你应得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终于从书本上抬起头,半新不旧的书籍上残留着青草的芬芳,它遮住了青年的嘴角,只余下葡萄酒般的双瞳露在外面。

他在打量盖提亚,尽管被捉住的那晚得以一见,可之后他就长久地单独处于这一奇妙的空间中,没有边际,时间也看不到尽头,一切的一切越发让他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既然您是在报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他问。

几乎不需要思考这一多余的动作,盖提亚径直回答了这个问题,态度高高在上,如是手中紧握生杀之权杖:“因为你的性命毫无价值。”

“原来如此。”陀思妥耶夫斯基放下手中的书本,不再遮掩上扬的嘴角,“看来藤丸立香的价值非同凡响,以至于您会那么迅速的抓到我,您这是生气了啊,目录先生。对您而言,主人如此重要吗?”

“他不是我的主人。”他也翘起嘴角,眼中的霜雪略有开化,声音同身影一起,在草地上渐渐淡去,“那是我毕生的敌人。”

盖提亚彻底消失之前,青年重新端起书本,并泰然说道:“回见了,目录先生。”

突发的戏剧陡然落幕,这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谎言不是坏事,因为谎言总会引导人找到真理,故而它是可以被宽恕的。唯独让人无法容忍的是,把谎言当做真理,还加以信任。”膝上摊开的书本里,有四页被折了起来,陀思妥耶夫斯基望着遥不可及的地平线,喃喃自语,又像是事不关己,“已经过去四天了吗,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太宰君能不能坚持住呢。”

这里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不见终焉的草地上,响起了青年缓缓念诵的声音:“旅行者试图到达地平线,而猎人试图去射击幸福,他们皆力求以存在代替永恒。”

……

距离擂钵街事件过去已经有五天了,侦探社和出版社的整体关系变得亲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