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书包放到江浔腿上,问:“准备好了吗?”
江浔笑着,鼻子都酸了,还是很讶异:“怎么可能啊……”
“萤火虫有两千多种,自然有冬天也成虫的,比如西双版纳的神木萤,”夏清泽将江浔的手放到拉链上,故作严肃,“先说好,就几只,你要是觉得不够看想要萤火虫海……那你得再给我时间。”
“够够够……”江浔笑得脸都要僵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他缓缓拉开拉链,那里面果真有十几只萤火虫,尾部散发着微弱的光,隐隐照亮书包内侧。
他的笑慢慢收起。他抬头看夏清泽,眼眶不受控制的湿润起来。夏清泽还是笑,刮了一下江浔的江浔泛红的鼻尖,帮他把躺在书包底部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个97年产的万代系列的软胶玩具。它有着长长的尾巴,可以扭动的四肢是灰的,关节处被漆上深粉。它的脑袋和剧目中的并不全然相同,嘴巴的地方没那么尖,宽宽的,更像设计灵感来源中提到的具有守门之意的狛犬。
“转手给我的人也很喜欢奥特曼,和我说盖迪这个名字是从guardian来的。”夏清泽说着,托住盖迪玩偶的尾巴,将它的正面朝向强忍着眼泪的江浔。
“你看,”他戳了戳盖迪胸前的指示器,蓝的,“这个盖迪的指示器永远不会灭。它没有死。”
他把盖迪交到江浔的手心:“这个盖迪永远守护你
第16章 同学会
那天带着萤火虫回晚杯后,除了偶尔需要回山海市市中心,夏清泽都住在民宿。他的房间就在江浔隔壁,他们会一起早起,在晨光熹微中绕着海滨绿道走一圈,再回来吃早饭,开始一天的工作。江浔会在自己的房间画画,夏清泽作为咨询机构的老板,如果没给自己安排来访者,会坐在大厅旁侧的开放式书房看书。
他还是和高中的时候一样,什么书都看,但因为最近在写学术论文,心理学相关的文献堆的比较多。这让以灌水为借口实则就是想看看夏清泽的江浔想到了以前,他记得有一次晚自修,英语老师拿起夏清泽桌上那本《dfulness-basedgnitivetherayforderession》,有些担虑地问他为什么看抑郁症相关的书,夏清泽只是很轻描淡写地说,增加词汇量。老师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夏清泽成绩好相貌好家世好,是不觉得抑郁是个病的长辈眼里最不可能抑郁的别人家的小孩。
江浔也很难把抑郁症同夏清泽挂上钩,而且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就算真的有人生病,那最有可能的也是承受丧女之痛的蒋灵。几次散步中的交谈也证实了江浔的猜想,夏清泽并不排斥这个话题,但讲得很少,只说他大三岁的姐姐投海自杀后,他母亲一直无法从悲痛中自拔,饱受创伤后应激反应的折磨。
她花了太多精力在大女儿身上,甚至都忽略了儿子,到头来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后来蒋灵把夏樱的自杀全怪自己身上,觉得是她过多的期待和规划把女儿逼上绝路,她从此对夏清泽再无过多干涉,就怕重蹈覆辙。
可夏清泽怎么忍心看着亲生母亲一直痛苦呢,在又一次陷入重度抑郁并出现自杀倾向后,夏清泽陪她出国去了瑞士,彻底远离山海市这片伤心地,直到去年夏清泽学业完成后才回来。
“为什么去瑞士啊?”江浔想了想,问,“瑞士不是也有很多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