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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尽量和谢杳保持合适的距离,少说话或者不说话,忍忍总能过去的。

苏元青赶到的时候,谢杳还不曾上马车,见到他出现,心情倒还不错,像是昨夜发生的所有不痛快皆烟消云散,话语间也与从前一般,调皮灵动,“那就有劳苏将军扶本公主上马车吧!”

“公主,怕是于理不合,”见到她的第一眼,苏元青就被她身上穿着的火红嫁衣给惊艳到了,从前只是觉得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却不曾想,她已经长大了,已经有了亭亭玉立的玲珑身姿。才一眼,他就觉得两颊滚烫不已,不敢多看,又听她这么说,忙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那我偏要呢!”谢杳说着往他的身边迈出一大步去,看着他那极其不自然的神情,稍稍歪着头,追问道,“苏将军你的脸颊怎么红了?”

苏云青只觉一颗心呯呯呯地很快就要跳出胸口,胡乱解释道,“回公主的话,这是末将酣睡时的压痕。”

这话也就骗骗鬼了,谢杳自然不信。倒也懒得搭理,只是又接着道,“苏将军,我这一身嫁衣,好不好看?”

“好……好看……”他依旧躲躲闪闪,不敢去直视谢杳的神情,心中暗想,今日的谢杳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但愿她不会是强颜欢笑,把苦痛都闷在心里。

遐想间,一旁的礼部侍郎走上前,小声说道,“公主殿下,时候不早,该启程了。”

听闻此言,谢杳不得不收起了笑容,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过苏云青,冷着面孔道,“知道了。”

见她终于安分地上了轿,苏元青才得以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骑上高头大马,紧紧地行走在马车的右侧,时不时地转头看向车帘,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和忧伤。

真是可笑,竟然要亲自送她和亲,想到此处,苏元青冷不住嘲笑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马车行了一路,很快就出了长安城,途经一客栈的时候,天色已晚,众人不得不暂时在此歇脚。苏元青的心境从一开始的平静,渐渐变得不甘,坐在客栈里独自一个人喝闷酒,抬头一眼,便瞧见了阁楼上身穿火红嫁衣的谢杳,而她也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短短一瞬,宛如惊鸿一瞥,再无法自拔。

他慌忙低下头去,几杯烈酒下肚,一股苦涩翻涌到舌尖,着实难受。一旁同行的礼部侍郎瞧见他这副模样,轻轻拽下他手里的酒壶,放回到桌案上,颇有些意味深长道,“借酒浇愁愁更愁,酒虽好,却也不能多喝。”

苏元青轻咬牙,低声道,“我没事,谢大人关心。”

谈话间,却见有几个身穿魏国衣饰的男子从外头走了进来,寻店小二要了一壶温酒和几碟小菜,便坐下谈笑风生。本也不是什么惹人注目的大人物,苏云青并未在意,但这几人酒兴上头,一时失言道出‘公主’二字的时候,还是把他给吸引了过去。

却见其中一个穿着深蓝色粗布的男子,咧着满嘴的金牙,神情诡异道,“要我说,这和亲的公主也是命苦,千里迢迢地嫁去这么远的地方,这万一要是嫁了一个又丑又凶的驸马,那该怎么办?”

另一个青衣男子附和道,“可不是吗?这公主就是红颜薄命,是为了两国止戈的牺牲品啊!还不如那宫里的三千佳丽了,要是在外头受了委屈,只能哭爹喊娘的份了。”

“我道听途说,咱们魏国的太子,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弑兄夺妻,这双手上还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条人命呢!”坐上的另一黑衣男子神秘兮兮地附和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是要掉脑袋的!”深蓝色粗布男子显然胆子怂了许多,又四周打量了一切,抱紧酒杯,“咱们还是别聊这些了,这又是卫国境内,别给自己找麻烦!”

青衣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卫非彼魏,瞧你那胆小样,一提到这事就吓得屁滚尿流!我告诉你,就算现在这卫国公主就站在这里,爷爷我也照样说,保证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听闻此言,众人皆哄堂大笑,苏云青脸色阴暗,抓住剑身的手微微颤抖,正欲起身,却被一旁的礼部侍郎死死按住,“切莫意气用事。”

苏云青心中窝着一团气,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推开礼部侍郎,站起身来,长剑才出鞘,便听见谢杳清甜的嗓音,“你们好大的口气啊!竟敢在卫国的底盘议论公主的是非,看样子是要把你们的舌头统统割掉,才能够乖乖听话!”

“你一个黄毛丫头,大人说话,插什么嘴!滚一边去!”青衣男子气焰十分嚣张,龇牙咧嘴地朝谢杳奔走了过来。

这样突如其来的进犯,也把谢杳吓了一跳,到底是在皇宫生养的公主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本能地往苏元青的身后躲去。那青衣男子见她害怕了,便越发猖狂了,又瞧她容貌姣好,便挽起袖子,起了淫|欲之心,欲上前调戏,“这小妞姿色倒不错,不如让小爷好好玩玩!弟兄们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