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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知道这样的人,再多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白费心机,索性一言不发,“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好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稍稍地走出门去,只给她一个背影,交织在雨缝之中,越来越远。

天快暗了,但她身上的气力并没有恢复,她期盼谢珩会来,但也害怕沈归辞会对他不利,可眼下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稍微一会儿,沈归辞又从外头折返了回来,手中捧了几个鲜甜可口的野果子,悉数放到了她的面前,自己一个不留,神情温和了许多,冷声道,“吃吧……”

她没有做声,只是别过头去。她心中越发后悔,那一次殷勤的送伤药,正如他若说,在常人眼里最寻常的关怀,却在他的心里,成了仅有的温暖。

“你要吃乖乖吃了,我倒是可以听你说些大道理?”他没有再看多看她一眼,心中更是复杂。

他原来只是想同她说声谢谢,可偏偏弄巧成拙,吓坏了她。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平日里谢珩与她形影不离,他没有机会的,就连说一句谢谢也没有机会……

她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情不愿地捡起了果子,小咬了一口,远处的人,听到了动静,又不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果子甘甜,她却如同嚼蜡,看着眼前的小火堆,静静地出神,心中喊了无数遍,“阿珩别担心!我一切都好好的!”

可过了一会儿,沈归辞又折了回来,他的手中拎了只活蹦乱跳的小灰兔,在火堆前坐下,想对其下狠手的时候。

一直不曾开口的她紧张了,忙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不屑一顾,实则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饿了,你说我要做什么?”

“别!”她看着他要将兔子往火堆里塞去,心中难免一紧,小声道,“你把它给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不要伤害它。”

“那怎么行?我要是饿坏了,要是也野兽来犯,你我岂不都得一命呜呼?”

“我……”她心中一急,猛得想起谢珩给自己做的梅花糕,往腰间一摸,只剩下最后两块,她忙道,“我这里有吃的!”

沈归辞不信,但在看她手中的纸包时,还是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一手拿过一手将兔子抱给了她,动作轻柔,随即很快又做到了远处的篝火堆旁。

“梅花糕?”他打开纸包的一瞬间,眼里露出一丝微妙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细细品了品,忍不住道,“我尝过很多,但唯独你这个,香甜不腻,很是可口。看来苏姑娘果真有一双巧手!”

她轻轻揉了揉怀里的小兔子,回道,“这是我夫君亲手做的,我吃不惯太甜的糕点,所以味道就比较淡雅些……”

听闻此言,沈归辞一时怔住,很不是滋味,嘴角微微努了努,“是吗?”

“其实也就一般般吧,大概是我太饿了,吃什么都香……”他轻浅一句,有些自欺欺人地将心里的尴尬,通通盖了过去,心里是一万个不服气。

她没有回话,听着外头的落雨声,“你送我回去吧,还有沈归念的事,你同殿下亲自说……”

他顿了顿回道,“你当真那么爱他?为了他可以抛弃一切,不顾性命?还是说,你心中本就有愧,嫁给他,不过是为了弥补亏欠?”

“我自然喜欢他,他为了做了这么多,我有什么理由不爱他?”她道。

“那他爱你吗?你就那么肯定,他愿意娶你是因为爱你,而不是为了心底的那份好胜心。男人总喜欢征服一些东西,你的心中有过裴彧,所以他才如此迫不及待,连求三份圣旨。”他问道,句句锥心。

前一世,她只知道,谢珩待自己千般好,却从未扪心自问过,究竟为何?是因为爹爹手中的重兵,还是说,仅仅因为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了裴彧?

沈归辞的话,让她开始有过一丝丝犹豫,但最后还是斩钉截铁道,“我信他!”

“那你愿不愿意陪我演一出戏?试试他的真心?看看你在他的心中,到底有没有份量?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他道,就像嘴角轻轻一笑。

可实则心中却心酸不已,他仍旧记得,当年实在药铺的门口见到了谢瑞。母亲病重,兄妹两个却没有银子买药,绝望之时,是谢瑞的一锭银子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虽然母亲还是没有救回来,但也因为这锭银子,他和妹妹就不用成日饿肚子,更不用学堂里教书,却得不到半分酬劳。

用了余下的钱,寻了师门,苦练八年,终于找到了这个救命恩人,为之出生入死。兄妹两个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但在他们的眼里,能活下去,就算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