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儿,你是他嫡亲的女儿,女儿回门,只教为夫一人去,这又是什么道理?”他道,目光浅浅,晕染了揉进骨子里的缠绵,“不要任性了。为夫答应你,只是走个礼数,切莫让他人在背后钻了空子,嚼了舌根。”
她细想了想,方才是一时气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谢珩说得不无道理,无论如何还是得去一趟,快去快回,少说些话也是一样的。
“我答应夫君就是了,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她美眸轻轻流转,将手指微微举到谢珩的面前,“不,两个。夫君若是答应了,我便去。”
“第一我想回门之后,顺道去拜祭一下娘亲,第二我想尝尝夫君亲手做的梅花糕。”
谢珩虽说无奈,但好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你想要什么,为夫都会给你。”他说着,伸手在她秀挺的鼻翼上,轻轻一刮。
说来说去,果真还是惦念府里的梅花糕,这么多年了,还没吃厌,反倒越发喜欢了。
瞥见他脸上那一丝极其隐秘的得意之色,她忍不住撅起小嘴,“夫君可别以为,只用一块梅花糕就能将我收得服服帖帖。我可不乐意,若是想真心待我好,那从今往后,人前我会给足夫君面子和无限的荣光,但只要是私底下,我说一,你不能说二,我说往东,你不能往西。夫君可否能做到?”
他不曾见到她用这般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只觉得婉转动听且带了一丝淘气,一颗心仿佛都要化了,故意逗趣道,“那为夫往东,总该可以了吧?”
她有些恼羞成怒,秀目圆睁,气呼呼道,“夫君要是这么说,我就不去了。”
说着,生气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好好好,为夫都听你的,总该可以了吧。”他轻轻将扶住她的秀肩,又晃了晃,“往后,只听槿儿一人的,不敢造次。”
“那还差不多!”她就像只猫儿一样,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同谢珩四目相对,忍不住撒娇道,“夫君替我梳头吧,在江南,但凡女子出嫁的前一日,都会有娘亲给女儿亲自梳头,看着她风风光光地出嫁,可是我已经没有娘亲了,除了哥哥,就只有夫君一人了,”
她向来坚强惯了,纵然再委屈,咬咬牙,将心事都往肚子里吞,也不愿意同他人讲。
“以后,为夫会一直陪着槿儿的,”他揉了揉她冰冰凉的手心,又将她轻轻抱起,到妆奁前坐下,抓起月牙梳。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是许久不曾有过的天真笑容,恨不能让时光留住这一刻,再不往前。
第三日回门,身旁的人还在梦中,谢珩就已经早早起了身,预备她最爱吃的梅花糕。邢谦见他兴致盎然地出来,以为他突然转变了主意,忙不迭跟上前去,小声道,“殿下,刑部那边有些眉目了,说是凶手可能是假借他人之手,实则是在给自己报仇。”
提及此事,谢珩有些不太愿意听,略微皱眉,神情淡漠,"知道了。你用过早膳了吗?要不要一起?"
“啊?”邢谦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往日里肃穆的殿下,竟会说些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对于裴彧的事,更是丝毫不在意,哪怕现在所有一切的疑点,都指向了自己。好久才缓过神来,摆摆手,“不不不。殿下折煞末将了,末将用过早膳的。”
“是啊,本王糊涂了,你向来也吃不惯他们做的,”谢珩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一脸狐疑,“本王记得,先前也有许多事,也是十万火急,可就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殷勤过。”
“末将有吗?”他心中有些纳闷,好像这些天是有些勤快,可自己这样做,不也是因为担心殿下会蒙受不白之冤吗?细细一品,又好像另有深意。
谢珩看了一眼,远处庭院中正忙里忙外的茯苓,故作叹息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你却是当局者迷啊!”
“殿下说的,末将真有些不懂,还望殿下不吝赐教。”听着像是这么一回事,但好像又少了点什么,邢谦百思不得其解。
“邢谦,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不辞辛劳,”他说着用眼神示意,小声道,“这样,本王也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的,不过机会在你自己手上,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邢谦瞧了一眼秀气的茯苓,这才算是醍醐灌顶,难掩心中的惊喜,“殿下的大恩,末将无以为报。”
“先别急着谢,本王同茯苓姑娘说,要把她许配给你,不过她也一句话,想让本王转告给你。”谢珩的心头不由灵机一动,“女儿家向来矜持惯了,你虽平日里话不多,但也是时候该做些牺牲。你只需同她表明心意,这不算为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