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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你做得很对,”谢珩道,轻轻附在她的耳旁,“只是往后成了亲,万一本王犯了什么错,能否手下留情?”

虽大仇已经得报,但谢珩也不忍看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想着法子让她能开心一些。

她也不想让谢珩再为自己担心,只是悄悄地低下头去,小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宛若天边的朝霞,明艳娇羞,十分动人。

谢珩走到她的前头,微微躬下身子,“本王背你走一段吧,可好?”

看着前头邢谦和哥哥已经走远的背影,她本能地往后退了退,轻摇摇头,羞涩道,“我自己能走的。”

尽管一面在躲,一面在拒绝,谢珩却不由分说,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你知道此山为何名为黑水吗?”

“是因为此地阴气极重,快天黑的时候就会

他话还没说完,后背上就贴上了一股绵软,温热的气息扑向耳畔,她声音胆怯中带着一丝娇羞,“殿下快别说了。”

明明自己将此事做得一丝不苟,滴水不漏,怎么她就发觉了,如此一来,先前那些事,怕是也瞒不住了。

第57章

谢珩点点头,又放眼望了望园子四周,各式各样的鸟笼,随即目光收回到阿宝的身上,缓缓道,“本王记得,当初同十四弟讨要阿宝的时候,跟他磨了好久的嘴皮子,后来终于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这只小东西颇有灵性,学起东西来特别快……”

“不说了……”他道,往心里咽下了一口悲伤,哽咽不已。

她也知道他心中苦痛,可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恨不得能替他通通受过。

脆弱,且在崩溃的边缘。

“殿下先喝杯茶吧……”她道,又看了看一旁的银制花卉鸟笼,“我想着阿宝在府上也一定很孤单,所以就把它送到鹦鹉园来。”

谢珩接过茶水的瞬间,却见远处有只鹦鹉飞了过来,站在了桌沿,眨眨眼,随即大叫道,“不许喝!不许喝!”

谢珩强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想去触碰它的羽翼,小家伙却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扑着翅膀,飞了起来。只是并未离开,在亭子四周盘旋着,声音越发急切甚至有些凄厉,“不许喝,不许喝!”

她抿了抿藕粉色的粉嫩薄唇,声音宛若春风化雨,“殿下怎么偷偷一个人跑来这里了?”

“本王在府里闷得慌,想着出来随意走走,散散心,哪想不知不觉中进了这园子……”他眉眼温柔,可语气分明有些闪躲,唯恐她担忧自己,并未走出谢琛离世的伤痛之中。

她哪里又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也不敢随意提及,此刻的他,约莫再也承受不起半点的风吹草动。

她是原想着将阿宝送回园内,伙伴多了,自然也不会觉得孤单,而更是因为看到鹦鹉睹物思人,再不敢久留在府邸了。

彼时,谢珩身穿一袭月白色的长袍,端正坐在荷花池边的小亭子内,呆呆地望着那片池水,神色有种说不出的凝重。池中已经冒起青碧色的荷叶,萍波微荡,轻风吹过,泛起阵阵涟漪。

这些日子,谢珩一直居住在鹦鹉园内,邢谦生怕他触景生情,又劝了许久,但在看到他专心致志,在园内寻找着蛛丝马迹时候,也就慢慢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苏木槿提着鸟笼出现在鹦鹉园的时候,并不知晓谢珩也在里头。

刑部潦草结案,永庆帝更没有深究此事,也算是默许。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意外,但谢珩不信。

素日里,与谢琛走得最近,他虽性子顽劣,可颇为孝顺,长居鹦鹉园,却时常回宫探望母亲。舒妃又是个骨子里,从内到外,都是温柔至极的人,自痛失爱子之后,便一病不起,宫中御医皆束手无策,可谁人不知,她这是心病,哪里再有什么管用的方药呢?

黑水山发生的那一幕,更加让谢珩肯定,冯姨娘所做的一切,定与谢瑞有关,否则也不会赶尽杀绝,一刻也等不及。阻止事情败露的最好办法就是斩草除根,世上唯有死人方能永远保守住秘密。

园子里虽然留下了几个年长的阿公照料这群鹦鹉,但没有了谢琛,只剩下萧条和凄凉。入园处的小径杂草丛生,已过了立夏,姹紫千红开遍,风光无限,却有一种没来由的压抑。

谢珩并未注意到她的出现,一旁石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她轻轻走近,搁下鸟笼,可巧又侍者捧了茶水上前,便双手接了过来,悄声道,“让我来吧……”

言毕,回过头来,对上一双委屈巴巴,欲言又止的眼眸,他顿时心乱不已,“槿儿,怎么是你?本王不知道你会来,方才那话亦不是说给你听的,语气过重了些,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