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苏呈怀本就被女儿生病的事搅地心神不宁,又见她在这里无休止地哭闹,气得直甩袖,勃然大怒道,“够了!就知道哭!你只管让他们去查,若冤枉了你,我自会叫他们向你赔罪!”
此话,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抖了三抖,皆不敢坑声,冯姨娘也老实了许多,一双媚眼不安地盯着进门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人悉数退了出来,为首的丫鬟上前回禀道,“芸姑姑,奴婢等已经翻遍了整个屋子,没有找到您说的东西。”
这话让芸姑姑大吃一惊,她转头看了一眼冯姨娘,又苦思冥想了起来。那冯姨娘哪里这样容易任人摆布的,见她搜不出东西,越发趾高气昂了起来,也不等苏呈怀发话,只是道,“今日之事,你定是受了她人蛊惑,一时鬼迷心窍也是有的。念在你是夫人旧人的面子上,且轻饶过你,跪下来,磕几个响头,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
而一旁的芸姑姑对她的这番话充耳不闻,只是冷静沉着地思考着。在当众人沉默的时候,芸姑姑突然眼前一亮,一言不发,径直走进了屋内。屋子啊按照当年夫人卧房的原样建造的,许多年过去了,屋内的陈设虽然已经置换一新,可她依旧能轻车熟路地找到每一样东西所摆放的位置。
冯姨娘见她亲自出手,自然慌神,原也想着跟着进去,却被苏元青给拦了下来。可依旧不私心,往前挪了一小步,惹得苏元青拔刀相向。上一回,因为邢谦,被吓得腿发软,而今又瞧着寒光凛凛的剑刃,越发恐惧了。又见一旁的苏呈怀视若无睹,她也只能退回原地,战战兢兢地等待着。
芸姑姑进了屋内,目光四处流转,走到一堵白墙面前,停下了脚步,在墙根有细碎的白色粉墙末,而上头挂着一幅簇新的山水画,是当下最有名的画师所作,名曰细水上流、她轻轻晃了晃画卷,随即狠狠地将其一把扯了下来,扔到地上。
原来这堵墙上,正对画的中间,有个一尺见方的方形孔,这里正对后庭院,最惹人注目的位置,却最不易别人发觉。她伸手将里头藏匿着的盒子取了出来,径直走向屋外。
在众目睽睽之下,芸姑姑打开了这只用黄土密封住的檀木盒子。盒子打开的瞬间,众人皆屏息凝视,唯独那冯姨娘已然是一副魂飞魄散的囧态。在盒子内装着一个用碎布拼凑的布娃娃,上面扎满了细小的银针,而在其身后则封着一块红布条,上头写着苏木槿三个大字,和生辰八字。
冯姨娘见了这幕,双腿一瘫,摔倒在了地上,眼里满是恐惧。正在这时,马神婆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见了芸姑姑手上的布娃娃,同样大惊失色,不由感慨道,“作此法之人,心肠歹毒至极,这是要让小姐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啊!”
苏呈怀听她这么一说,勃然而怒,抬手就给了冯姨娘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即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吼道,“这是你干的!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冯姨娘吓得脸色铁青,连连摆手摇头,一面否认一面求饶,“侯爷,冤枉啊!定是有人想栽赃给妾身,妄图除之而后快啊!”
说着,伸出朝芸姑姑指了过来,咬牙切齿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加害于我!”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还是以死给我妹妹赔罪吧!”苏元青双目血红,提了剑就要向她刺过来,却被芸姑姑制止了。
“自然,要死,也定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的,”她说着,将布娃娃身上的布条扯了下来,又从腰间掏出一张信笺,举在她的面前,“这封信是我在你房中找到的,如若没有猜错的话,这上头的笔迹是你的吧
听她这么一说,冯姨娘心虚不已,可也不愿意就这样承认,于是诡辩道,“这世上字迹千万种,我可以学她人,他人亦可学我,有什么稀奇的?你就是想栽赃陷害,也犯不着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芸姑姑轻描淡写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不要紧,这些并不重要。你要的人证,我也给你带到了!”
话音刚落,就有两名彪形大汉,将一名矮瘦的老头五花大绑押了进来,正是那日冯姨娘偷偷回见的方士。苏呈怀见过此人,并不陌生,径直上前,怒不可遏,“怎么是你?今日须得一五一十说个清楚,否则你小命难保。”
那老方士胆怯地看了冯姨娘姨娘,点头如捣蒜般,连连说道,“是是是,小人一定如实道来。”
这下子,冯姨娘最后的一丝防备轰然崩然,听着方士娓娓道来,知道今日难逃一劫。人有万算,终究是算不过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