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书房,才走了几步,便有冯姨娘在前头拦住了去路。
茯苓见状,抢先一步,把小姐护在身后头,咬牙道,“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小姐无关。”
她话音未落,冯姨娘一个耳光就劈了下来,啪得一声脆响,让原本闹哄哄的书房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呸!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以前我让你三分薄面,而今竟然蹭鼻子上脸了,你眼里还有主子吗?”冯姨娘上前一步,声音响亮。
苏木槿上前一步,才伸出手来,却见苏呈怀从远处而来,疾步上前,照着冯姨娘的脸颊,就是啪啪两下,狠快准。
“侯爷,你竟然为了这下贱胚子打我!你怎么可以?”
“槿儿,没事吧?”苏呈怀没有理会她,只是转身看向自己的女儿,满眼心疼。
这样的举动,让一旁的茯苓也有些吃惊。从来侯爷对冯姨娘都是温声细语的,哪里舍得打骂,今日看来,怕是要变天。
等了好久也没见女儿回答,苏呈怀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朝着冯姨娘怒目而视,“若不是今日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还狡辩?从前,我不在府上,你也是这般恃强凌弱吗?”
冯姨娘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伸手捂脸,惨兮兮道,“侯爷冤枉啊!今日分明是这丫头先拿墨汁泼了灵兮,妾身气不过,这才出手教训了几句。灵兮已经是准世子夫人,怎能任由一个下人随意欺负?叫相国颜面何存啊!抛开这个,妾身身为的灵兮母亲,又怎能坐视不理?”
“你胡说,”茯苓上前一步,气得浑身发抖,“分明是三小姐挑事在先,你们就是看在我家小姐性子温和,不计较的份上,才会这么得寸进尺。今日奴婢若是妄言,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苏呈怀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冷笑道,“你也知道,她是世子夫人,不好好管着她,任由在府内兴风作浪?是不是我平日里太娇纵你了?”
冯姨娘微微抬头看着苏木槿那张寡淡,毫无表情的脸庞,更是为自己的女儿感到心疼,咬牙殊死一搏,“侯爷怎可听信这丫头的一面之词?妾身说句公道话,而今灵兮已是准世子夫人,位份不同往日,若与二小姐比起来,也是不相上下的。”
“你还有脸说!”苏呈怀气得暴跳如雷,抬脚就往往她的身上踹去。
“那倘若是本王的准王妃呢?”正在这时,有个清亮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谢珩一袭白衣款款而来,面如冠玉,令人舍不得挪开眼。
他径直走到苏木槿的面前,双眼柔情似水,温和道,“槿儿,你受委屈了。”
她呆呆地看着谢珩缓缓朝自己走来,也有些猝不及防,神情讶异,“殿下?您怎么?”
恐他病中体虚,她不放心地仔细端详了许久。可哪里还有半分病恹恹模样,现在看起来,已经与常人并无二样,精气神也是十足。
苏呈怀听闻此言,也同样愕然不已,忙道,“老臣参见晋王殿下,听闻殿下身体抱恙,这……”
方才那一幕,谢珩也听见了,倒也没有太多的冷脸,更没有瞧冯姨娘一眼,只是道,“听苏侯爷的意思,是希望本王一直卧病在床?”
苏呈怀脊背发凉,哆嗦了一下,一时语塞,尴尬不已。
而冯姨娘早已被谢珩身上强大的气场给震慑到,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吭声,生怕下一刻,就会被他当成蝼蚁一般,活活碾死。今日行事,不曾看黄历,哪想偏偏与这阎王撞了个正着。
顿时,庭院内,鸦雀无声,众人皆屏气凝神,方才准王妃三个字,可谓是如雷贯耳。
谢珩见她紧紧盯着自己,眼里满是忧虑,心中不禁热浪翻滚,恨不得能将这世上最好的给她。
虽然有谢琛护送他回府,可细想这些天里,她都形影不离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若她回了府,苏呈怀必定会说教一番,如此一来,他怎么能坐得住?才出府门,就有人来传话,说是父皇的赐婚圣旨已经出了宫门,往镇北侯府去了。
其实这份圣旨永庆帝一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他也一直在徘徊犹豫,毕竟在皇太后的眼里,她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而经历了这事,也让众人看清了杨婉的真面目,和苏木槿的忠贞不渝,事实胜于雄辩,皇太后也只能欣然接受。
却在这时,有家仆匆匆跑了进来,笑眼盈盈道,“侯爷,宫里来人传圣旨了!”
苏呈怀脸色大变,也不知所为何事,只是慌忙理了理凌乱的衣裳,一脸赔笑道,“晋王殿下请。”
“槿儿,走吧。”他微微一笑,眼里满是柔情。
苏木槿的身子有些僵硬,心乱如麻,如若方才谢珩说那一句是真的,那么眼下应该就是赐婚圣旨了。可细想想,这圣旨从起草诏书开始,哪里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