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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他低眉浅笑,悄然坐下。

苏灵兮原本已经将酒壶端到了门口,却在见到谢珩身影的瞬间,慌忙又退了回去,吓得脸色发青。冯姨娘见此情形,忙将她拉到一旁的树荫下问道,“灵兮,你还愣着干什么!”

苏灵兮素来是最怕谢珩的,而投毒这样的事,她本就是第一次经手,胆子又小,早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猛摇头道,“娘亲,不行啊,我不敢!晋王殿下,他怎么就突然来了?”

冯姨娘听她这么说,又亲眼瞧了瞧,险些笑出声来,“天助我也!”

苏灵兮一脸茫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娘亲,您在说什么啊?”

“他来得可真是时候,”冯姨娘的眼眸中泛起了一丝狰狞,开口道,“灵兮乖,听好了,把这酒给殿下也斟上一杯,余下的事,娘亲会替你安排好的。你放心,是男人,都过不了这一关!”

“娘亲,我真的不行,我害怕,”苏灵兮吓得面如土灰,双腿发软,话里满是哭腔,“别说是晋王殿下了,他手下的邢谦一眼就能看出酒里的猫腻。谋害皇子,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啊!”

“灵兮,错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日赐婚圣旨一旦下来,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被夺走,你能甘心吗!”冯姨娘看着胆怯懦弱,烂泥巴扶不上墙的女儿,心里着实来气。瞧她那没骨气的没样子,分明只能够窝里横,眼下天赐良机,她却不知道好好把握。

苏灵兮听母亲这句话,头脑有些发胀,眼前浮现的满满都是谢珩和苏木槿洞房花烛夜的样子,她简直妒忌地要发疯,喃喃自语,哆哆嗦嗦道,“谁也不能抢走殿下,他是我苏灵兮的,是我一个人的。”

冯姨娘痛苦地闭了闭眼,狠下心来道,“快去啊!不然就别怪娘亲不认你这个女儿!”

苏灵兮恍恍惚惚,还在犹豫不决之间,背上却传来了一股强大的力道,叫她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无奈之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偏厅的方向去了。

这样一句,也叫苏木槿有些尴尬,她立马会意原来是谢珩的心思。谁人不晓,十四皇子最爱养鹦鹉了,估摸这一只,就是谢珩从他的园中得来的。她淡淡一笑,“臣女谢过十四皇子,也谢过晋王殿下。”

第22章

裴彧听了,也同样附和道,“怎么?难道三小姐不是真心诚意的?”

苏灵兮的犹犹豫豫,让苏木槿觉得这酒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那杯中酒满,里头又有药力峻猛的合欢散,苏灵兮哪里敢喝,只能咬牙争取拖延些时间,等母亲的出现,前来救场。

裴彧说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苏灵兮听他这么说,捧着酒杯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脸色煞白,眼底有些慌乱,许久没有动静。

一旁领坐着的苏呈怀见此情形,神情有些不悦,“灵兮,既然裴世子都这么说了,你更应自罚三杯,方显诚意。”

可是迟迟也不见母亲,而苏呈怀见她这副模样,也有些不耐烦了,阴沉着脸道,“灵兮,可别让晋王殿下久等了。”

在父亲的催促下,苏灵兮险些连酒杯也拿不稳了,她清楚地知晓,今日若是喝下此酒,定然只能牺牲自己的清白之身,好歹能留条小命,苟且偷生。若是推辞了,被晋王殿下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恐怕连个全尸也不能有了。

谢珩同裴彧一齐抓住了酒杯,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两人僵持不下,苏呈怀在一旁也是看得胆战心惊。

一番对峙之后,谢珩松开了手,轻描淡写道,“那依裴世子看来,在座的诸位,谁最有资格喝这杯酒?”

裴彧哪里知道这酒里下了合欢散,只是见到谢珩从苏木槿手中抢过酒杯,就浑身不舒服。现如今谢珩终于松了手,这才觉得畅快了些。将酒杯递还给了苏灵兮,又随手提起酒壶给自己也斟满了一杯,得意地笑笑,“三小姐,你既是来赔礼认错的,理应自罚三杯才是,这一杯酒,我先干为敬。”

苏木槿原不想与她多说半个字,只是想着将那酒杯接了,走个过场。才抬手的时候,谢珩的身子稍稍侧了过来,声音霸道又低沉,“你伤才好,不许喝。”

这样的话语和微妙的动作,让苏木槿的心头一暖,终是缓缓收回了手,一言不发。

说罢,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见父亲终于消了气,裴彧又如此发话,苏灵兮心中自然大喜,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姐姐,斟满了酒杯,走到她的面前,一脸歉意道,“姐姐,薄酒一杯,不成敬意。还望姐姐原谅妹妹先前的鲁莽,从今往后,你我姐妹二人,不计前嫌,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