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春晚手指下意识蜷了蜷。

直到白咎拿了张黄符递到他面前,他才抬头,看见那双赤金色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淡淡的似水似银的琉璃色,正望着他。

“可以看看你的字吗?”

应春晚心里不解其意,但接过纸笔,想了想后写下自己的名字,应春晚。

他的字体很特别,整体柔顺,但笔锋又会十分凌厉,被人盛赞过是锋芒暗露的筋骨。

白咎视线停留在那个撇捺上,心里一瞬间翻涌起来。

那个撇捺,和他教给应家的平安符上的撇捺像得出奇。

那张替灾平安符的符文,最开始是白咎第一次传授给应家人的。岁月漫长,他几乎想不起来这个符文是他什么时候造出来的,仿佛他一直都会这个。

白咎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多想几次没想出来后,就当做是自己画出的东西太多,纷杂繁复想不起来了而已。

他低声赞了两句,收起这张纸,掩去心里的思绪。

应浅那边已经将准备工作处理好,白咎指尖划过指腹,滴了一滴血在教室外的那摊黏腻血水上。

周围景色立刻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窗外,那轮血月的光芒越来越盛,逐渐变成温暖耀眼的日光。天空暗沉褪去,被一望无际的蔚蓝所取代,天边漂浮着悠悠白云。

地上漫出大半的血水仿佛被按下退回键似的,快速顺着地板,顺着墙边,沿着门窗褪了回去,露出干净崭新的瓷砖和玻璃来。

挤在玻璃上的纠缠惨白肢体不见了,那些无脸的头上生出了五官,最后变成一个个挤在门窗边往外看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