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脸上的眼睛处的两个大洞还隐约有肌肉牵连时血肉蠕动的咕嘟声,嘴巴也极其怪异地张得大大的,喉咙深处传来一些喑哑残破的呼吸声。

应春晚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原本舒舒服服靠着墙角的身子也完全僵直住,后背黏黏糊糊蒙上一层冷汗,连指尖都变得冰凉。

最难受的不是这个。

面前这个怪异的——勉强称之为人形的人,脸部直愣愣地对着应春晚的侧脸,应春晚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但看他血肉模糊没了眼球的眼睛和无力垂下来的双手与四肢,判断出面前的这个“人”估计失去了视觉,而且行动极为不便。

而这样的“人”,相对来说其他感官的敏锐度就会高出许多倍。

正和他脸贴脸的应春晚,一丝呼吸都不敢飘出口,就怕有了动静后被面前的“人”察觉到,只能靠着意志力在这里苦苦死憋着。

呼吸不畅是一件十分痛苦且折磨的事,应春晚不知道自己憋了多久,只感觉到自己双眼眼冒金星,耳朵开始耳鸣隆隆作响,头闷痛的死去活来的时候,面前的“人”才挪开了脸,跪着膝行到别处去。

应春晚也憋气憋到了最后关头,但凡这个“人”在它面前多呆一会儿,他怀疑自己可能打破人类死亡史,成为第一个憋气活生生把自己憋死的人。

生理的反应已经超过了思考速度,在那个“人”膝行远离东南角时,应春晚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气。

嗓子干涩的要命,这口气吐出来的时候就像久不使用的手风琴忽然被拉动,从声道呼出一丝细微的嘶嘶声。

应春晚脑袋嗡嗡一响。

正往其他地方膝行过去的“人”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下一秒,在应春晚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人猛地再度窜到了他的面前,喑哑的声音从大张的嘴巴中传出,血肉模糊的两个眼眶肌肉缓慢蠕动,一条手腕耸拉着的手臂抬起,摸索着朝应春晚这边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