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扶珩揉了一把他的脸颊,凶巴巴的:“谁喜欢你了?谁说的喜欢你你就找谁去,我这人素来只喜欢发疯,疯起来还茹毛饮血杀人如麻,你最好离我远着点……这样说倒是如了你的意了,可我这人最喜欢看人不如意,昨夜里我就说了,我很是喜欢看你掉眼泪的可怜模样。”
祁梧木然,偏头就咬了商扶珩的手一口。
好说歹说,商扶珩还是勉强做了回人。祁梧要穿干净衣裳,他便去衣橱里给挑了一身。祁梧想要自力更生,商扶珩表示一个合格的男宠怎么能不伺候更衣。
不仅要伺候更衣,还要给祁梧梳头发……仗着祁梧这会儿乏力挣脱不开、顶多只能翻白眼瞪他,商扶珩很是认真的想要打扮祁梧。奈何他只有满腔兴趣和真心,并没有那个实力,最后给祁梧梳了个仿佛刚从草垛里钻出来的发型。
祁梧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铜镜,再一次问商扶珩:“你就是想报复我是吧?”
商扶珩轻啧了声,也很是不解:“不应该啊,我每日都是自己束发的,很是容易……说起来,我的发冠和簪子呢,你给丢到哪儿去了?”
祁梧一乐:“你都不记得的事,还指望我想得起来呢?你都不冷的吗,哪来的这么磨蹭啰嗦……”
外袍落在外头院子里了,商扶珩还没出去捡回来,但即便是捡回来,多半也没法上身避寒了。里衣也没穿,商扶珩这会儿身上就着了两件衣裳,虽然也不是不能见人,但显然这样子走出去在冰天雪地里,是会让人怀疑他脑子坏掉了的。
“别担心,我冻不着。”商扶珩说着,将祁梧发间的玉簪取下来,又用木梳慢条斯理将祁梧的乱发梳理好。
祁梧服了这人:“谁担心你?你别折磨我头发了,出去帮忙要热水,我要沐浴,误会就误会,都是我的私事,只要我没少给他们发月钱就成……商扶珩你扯我头发?几岁啊你?”
被祁梧难以置信的盯着,商扶珩霎时失笑:“没……想提醒你一声,没发生过的事才叫误会,我们俩之间不存在什么误会……好了,就这样披着吧,还暖和,反正你原先也总是披头散发的。”
商扶珩说完,很是突然的俯身亲了祁梧一口,然后又自然的起身四处去寻他的发冠了。
祁梧:“……”
给祁梧梳头的商扶珩很是手残,但打理他自己的头发时倒确实很是轻松,没一会儿商扶珩便束好发、将木梳丢到铜镜前,然后去衣橱里拿了件厚披风过来给祁梧裹上,裹好了就要把人抱起来。
“喂……”祁梧很是没辙,“你真打算去什么城郊温泉庄子?”
商扶珩轻轻颔首:“自然是,我何时糊弄过你。”
“不是……你压根就没正经问过我好不好!还有,就算要去,你也换身衣裳吧,再说了马车备好了吗?你不会打算带着我走路过去吧?”
顿了顿,祁梧又补充:“骑马过去也不行,你别趁机报复我。”
商扶珩失笑:“你总埋怨我报复你,我们之间哪来那么多的深仇大恨。我不冷,而且你这儿也没合适我穿的衣裳,所以到了庄子上再换也不妨事。马车是没有的,也不骑马,你这会儿不方便得很,我不欺负你……你这儿离北城门很近,离我那温泉庄子也很近,我带你飞檐走壁过去如何?”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商扶珩就看到祁梧眼睛一亮、显然很是有兴趣。祁梧就不是个喜欢安生的人。
“……我听着怎么觉得,会比骑马还颠簸?”稍许后,祁梧慢悠悠说。
商扶珩把披风帽子给他戴好、下巴上的系带也系好了,然后径直把人抱了起来:“那你可得搂紧了……怎么忘了给你穿鞋袜……”
说着,商扶珩索性又取了件披风给祁梧盖上,然后抱着被捂得严严实实的祁梧出了屋子。
祁梧几乎是只露出了一双眼尾还泛着红的眼睛,思绪被商扶珩这说风就是雨的架势给带跑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院子里的衣裳还没捡回去。”
商扶珩已经抱着他翻墙跳出了雾宅,闻言轻笑:“好像是……你说,我们这会儿像不像是要私奔的?”
祁梧被他这念头噎了下,顿了顿才说:“你这分明是像个溜门撬锁的采花贼。”
“那显然我刚采到了一单大生意。”商扶珩便道。
这会儿应该已经是午间了,雪没停,但还有阳光晒着,路上也有些行人,不过大多步履匆匆或是撑着伞。兼之商扶珩脚程又轻又快,全然没引起底下人的注意,便抱着祁梧踩着别人家的屋顶一路出了城门。
出城门的时候自然不可能飞檐走壁过去,只是商扶珩这脸吧,城门兵就没有不认识他的……虽然惊悚于商扶珩抱了个……应该是人吧,捂得那么严实的人,但惊悚归惊悚,没人敢拦下问什么,看着商扶珩噙着笑很是春风得意一般的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