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扶珩也唇角微扬,又问:“一般准备嫁妆,少有备上这么多银票的,是你故意要的?”
闻言,祁梧微微一愣,倒是有点意外商扶珩能想到这一层面。
挑了下眉,祁梧点点头,倒也没打算否认:“是啊,我这逃出来不还得过日子吗。”
“机灵得过头。”商扶珩轻笑。
问完了祁梧的嫁妆,商扶珩这才分出心思给刚刚孙家那些事,他问祁梧:“你对孙家事这般在意,是因为孙家那男妾是个祁族人?”
“不是啊。”祁梧表示,祁族人这个身份吧,说到底他现在仍然没什么归属感,也不存在于对方是个祁族人,祁梧他就忍不住多看两眼的情况,“就是单纯好奇而已。毕竟我来这荔城的那天,正好遇上了孙家大小姐办婚事,后面又总听人说起,那八卦一下人之常情。”
商扶珩微微颔首,想起来了:“据说,那日孙家大婚的仪仗队大红喜庆得很,却给一队人马先让了道,毕竟那队人马是给皇上送亲的……到底还是皇上的面子大啊。”
祁梧睨了他一眼:“哪有琅王殿下的面子大啊,就是皇上都得老老实实给皇后娘娘祈福去,唯独琅王殿下可以随心所欲,不用担心事后被问责。”
“说话怪里怪气的。”商扶珩道。
过了会儿,商扶珩又慢慢开口了:“你这番能成功逃出来,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皇后辞世、柳律等人需前往国寺祈福,荔城管辖宽松、你逃出来了也不用担心祁族人身份暴露……可如果没有皇后辞世这件事发生呢,你当如何逃?”
祁梧瞅了他一眼,语气平静:“这就用不着殿下操心了,反正我现在是顺顺利利逃出来了……这酒楼怎么还没到?”
“饿了?”商扶珩笑了声,倒也没接着追问,“估摸着快到了吧,我也是头回来荔城,哪里知道离得有多远。阿雾且先饿着,这会儿饿了待会儿还能多吃些。”
祁梧轻啧了声,阿雾这称呼听着实在有些不适应,可思来想去却也不可能让商扶珩直接叫他的名字,毕竟人前单是“祁”这个姓氏便够惹人注意了。
马车稳稳当当继续走着,街道上喧嚷热闹的声音透过车帘传进来,又过了会儿马车才停了,他们到了这城中名气最大的酒楼“长天一色”。
下了马车,商扶珩看看这酒楼的牌匾,说:“起了个怪遭遭的名字。”
祁梧站在他旁边:“人家叫什么名字你也管,怎么管得这么宽呢,饭还吃不吃了?”
两人刚走进长天一色,一队人马便从酒楼前路过了。
柳律带着分开后只剩下十余人的队伍,赶着两辆马车,准备离开荔城了。后头一辆简朴点的马车装着驿站大火中没有受损的嫁妆,前头一辆马车里坐着祁姜。
祁姜原先的帷帽被烧得只剩下一半,衣裳倒是有换的,帷帽却没有。所以现在他戴着的是事后柳律差人去给他买的新的。
马车内依旧宽敞、布置精细,只是现在只有祁姜一人乘坐了。
柳律为首,马车在中间,就这样慢慢离开了荔城。走出荔城北城门的时候,祁姜将车帘微微撩起来往外看了看,过了会儿又沉默的放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祁姜对自己说……祁梧给过他机会一起走的,就算离开荔城后各走各的,但祁梧也是给过他选择机会的,不过他放弃了。这以后,就真的各走各的了,祁梧或许会天南海北四处过他自由自在的日子,而他祁姜会进到皇宫,只盼着安安稳稳无人问津的过完这一生。
商扶珩说要逛荔城,就真的带着祁梧在这荔城停停走走了大半天。先是在长天一色吃了午膳,然后就乘马车在城中四处转悠,见了古树就停下来过去看一看,见了寺庙也停下来进去给点香油钱,商扶珩还在里面要了个平安符,递给祁梧他不要,商扶珩便自己收着了。
之后到临江楼上登高望江,吃了些荔城本地特色的吃食,等到日落时分再感慨了下自然造物之秀美,天黑了再次来到长天一色吃了晚膳,然后才悠悠哉哉往韩府回去。
这样大半天下来,祁梧只觉得自己好像报了个荔城旅游团,团里交通工具就是马车,除了司机也就是车夫之外,还有个游客兼职的导游商扶珩搁前面兴致冲冲的带路。祁梧不用操心接下来要去哪儿,不用从自己兜里掏钱,去的地方看的景色和吃的东西都挺不错……这趟短途旅游体验显然也还不错。
如果商扶珩这个人的嘴巴说话再好听一点,那就更好了。
快到韩府的时候,马车再次从孙家大门附近经过。白日里围着看热闹的人早就散开了,那被赶出来的祁族男妾也没再坐在门前。祁梧琢磨着待会儿回了往迎来客栈,他就坐在大堂里听会儿八卦,定能听到今日孙家这事儿的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