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破棋有什么可下的,祁梧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说什么五子棋,他分明什么棋也不会才对!

“不玩了,没意思得很。”祁梧将棋盘上的白子都收了回来,然后合上棋盅说道。

商扶珩轻轻挑了下眉:“怎的这般没有耐心……肯定还是你不会下围棋的缘故,来,我教你下围棋。”

祁梧服了这人了:“殿下,你平日里就没个正经事做吗?”

闻言,商扶珩认真思索了下,然后很真诚的表示:“原先是有的,只是两年前那些个敌军都叫我杀怕了,一个接一个表示要和谈。这沙场上没人可杀了,我便没有正经事了……说起来,这荔城大牢里该是有不少死刑犯等着秋后问斩的,你若是觉得下棋无聊,不如与我去大牢里瞧瞧,随便挑一个两个顺眼的,我杀给你看看?”

祁梧:“……”

见祁梧的表情一言难尽,商扶珩蓦地笑起来,畅快得很:“瞧你吓得,我可不是那会动私刑的人,说笑而已。”

“不过么……”话音刚落,商扶珩又道,“这世人皆知,战神琅王在沙场上见惯了血,日日闻着那血腥味、看着死人过日子,天下太平后瞧不见那般景象了便不习惯得很,总容易犯心绞痛,非要杀一两个人才能止住……阿雾你可要小心仔细点伺候我,不然哪日我犯了病,只怕你活不长久啊。”

闻言,祁梧有点嫌弃之余,其实心情难免有点复杂……商扶珩这人确实有点奇怪,但不论是原剧情里还是现如今实实在在接触到了,祁梧都没办法否认,这人确实没有真害过半个人。

商扶珩不仅没有害过人,他还用了十五岁到二十三岁这本身最热烈的八年奔波于南北边境,带着他的兵将们用血和命拼下了现如今大周的安定。

然而如今说起来,人们敬他畏他,歌颂他为定海神针的人不少,但莫名其妙往他身上泼些骇人听闻的脏水的也不少。

在原剧情中,商文琎始终忌惮这个皇叔,即使商扶珩实际上也没做什么威胁他的事……可商扶珩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莫大的威胁,商文琎总觉得只要商扶珩还活着,那世人就不会完全的认可他这个皇帝。

所以多年后,商文琎彻底坐稳了朝政,扭头就以商扶珩在宓城多年密谋造反的名号,把那时回文都述职的商扶珩给毒死了。商文琎亲自下的毒,不动声色给毒完了,才对外面说是因为琅王要造反……那能怎么办,人都没了,其他人想闹都闹不起来,何况下毒的人是皇帝本尊。

“阿雾?”

见祁梧突然的陷入沉思开始走神,商扶珩轻笑了声,抬手在祁梧眼前晃了晃:“我原先以为你冷心冷面得很,没想到竟然还是个这么容易动容的别扭性子……你先前糊弄那韩十五,说景仰于我,难不成还真有几分真心?”

祁梧回过神:“……”

听着商扶珩的话,看着他讨打的德性,刚刚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复杂情绪都没有了,祁梧翻了个白眼……商扶珩怎么没害过人了!他本身就是个比天大的祸害!怎么就这么讨人嫌呢!

“你竟没有否认……”面对祁梧的白眼,商扶珩轻啧了声,“那想来确实是真的了,只是你这人别扭惯了,不好意思在我面前承认。罢了,我也不是那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你既仰慕于我,不如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个正正经经的小厮?”

“你可要点脸吧。”祁梧脱口而出。

非要说他景仰就算了,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了仰慕了!别当他没看过书,这年头和现代有些不一样,仰慕这个词儿可不能乱用,在大周它就是指情爱之间那种感情的……谁思慕谁啊!

闻言,商扶珩却很真切的露出疑惑表情。

祁梧有点无语加无奈,干脆点点头:“殿下,实不相瞒我非常敬佩于您,做小厮就不必了,我志不在此,只盼着殿下早登极乐,届时我必年年为您扫墓烧纸,让您在十八层地狱也能打点那阴差一番,叫他们送您下油锅的时候动作温柔些。”

商扶珩又是一声轻笑,然后点评道:“牙尖嘴利,恶毒得很,须得管教。”

“是是是,回头我就自我管教、每日三省。”祁梧很乖顺的点头。

商扶珩又点评:“虚情假意,毫无真情。”

祁梧又点头:“是是是,为殿下烧纸时我必满腔真情泪流不止。”

商扶珩觉得有趣,继续:“你这人心机叵测得很,莫不是祁族派来的奸细?”

祁梧呵了一声:“可不是吗,改明儿我就叫我们族人杀进大周文都,届时盼着殿下看在今日相识的情分上多多相助。”

商扶珩笑着还要开口,祁梧见状也是烦了:“你还有完没完了!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