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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立在苏擒遇到谢角之前,没发现苏擒这么好脾气的。不过往后钱立转换角度立场一想,谁遇到地痞无赖了,也会这样无奈和宽容。不怪谁,怪的是国人和国内环境的温和和中庸,讲究“以和为贵”、“算了吧”、“大人不记小人过”、“都是孩子”,甚至“来都来了”等等等等。

“你给我注意点,”出了警/察局,钱立再也忍受不住,对谢角恶言相向的。“你这种撒谎的,迟早有一天挨训。”

谢角只要目的达成了,他管别人背后指指点点他什么。当然,如果有人在面前骂他,他会更脏话连篇地还回去。

“你给老子滚开,你xxx。”谢角视线绕开了钱立,落在了轮椅上的人,那个人出了警/局,神色更为冷淡,像极了掺杂了一丝的厌倦。“苏擒,我没有冤枉你吧?”

苏擒有点猜到了是苏寅的报复。

谢角还想过来,钱立早就明白了苏擒被谢角的连番操作弄得烦躁和厌恶,于是还手过去,因为谢角没有留心,加上他右手折了,身上的有几根骨头也没好全,很快就被钱立打趴在了水泥地上。

他的还手,对于钱立是轻得不得了,几招在部队的狠招数,谢角就已经溃烂在地上、

半晌,一动不动。那个人倒在地上,宛如是一条丧家之犬。

有些狼狈,也有些怒其不争般。

钱立没想到自己会下手重了这么多。他也没想到,在他动手前,谢角原来真的伤得不轻。

过了一会儿,钱立用脚踢了踢地上不再动弹的那个人,“别装死,起来啊,再打过。你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

那个人的脸色在夜里的灰澹的光线下,显得有几分的异样的白。黑色的头发稍稍过长,遮挡住了他的眼。他半蜷缩在了地上,慢慢地,后来地,才哼出了一两声闷哼。

像是抱着胳膊地一样,谢角爬动了一下,苏擒的轮椅就在他脚边上。

“苏擒,你他吗的,”

轮椅上的人淡恶地、居高临下地目睹着自己,宛如看一条狗一样。

“你……吗是不是哑巴啊你,你会说一句话吗,狗娘养的苏擒!”

那个人的话真的很脏,随后,钱立的拳头再次上去,“闭嘴!”那个人嘴角啐出了一点黑色的血,用左手的手肘撑在了磨砂的、带有一些血色的水泥地上,才能支着半个身体。

黑色的头发下,就有黏糊的血液淌落了下来。

谢角半张着嘴,像是这样呼吸,才不会胸腔疼痛一样。他皱了一下眼眉,随即,声音没有停下来,“你他吗的,□□养的苏擒,你他吗的,跟你哥……”

后面的字眼没有出说来,是因为钱立认为谢角和跟其他人一样污蔑和造黄谣苏擒和苏家几位兄长,挥下了拳头,谢角的眼角淤青,脸骨破了,血丝渗出来。

有几个路过的行人见到了街头这一幕,而且这里附近还有一个警/局。有些人害怕会牵涉自己,于是事不关己地连忙逃离:“别看了,快走。”

也有的年轻的两个女生,远远看着,但是鼓足了勇气喊:“你们在干什么,我们报,报警了啊,别打了,啊——别打了!”

因为血腥,女生害怕的叫声,引得路上几辆车缓慢地行驶着,观看着。“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好像是打架啊?几个人围殴一个年轻的男的?”

“是干什么了?抓小偷吗?”

“不像呀。”

几个女生也没有走,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依旧在勇敢地喊:“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警/察就快来了——别打!”

周围的群众多了一些,有的停下车来,也有的人驻足:“干什么,大晚上的,干嘛?”

因为人群多了一些,刚才最勇敢喝制的几个女生相互壮胆走过去,才看到,几个人围着中,一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男性,而打人者们像是非常冷酷,旁边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冷冷旁观的男子。

那个男子被年轻的女生看出,身上穿着不凡,长得有几分贵气。

于是女生结伴地拦在了几个施暴者面前:“够了,别打了,几个人打一个人,算什么?他犯什么事了,要这么下狠手吗?”

施暴者无人回应质问的几个女生的问题。

倒是地上爬也爬不起的受伤的人,在哼出一笑,嘴里全是被打出来的血液:“苏擒,你有本事,打死我,”

“你只会不说话是吧,老子是被你哥打了,你他吗的也只会纵容你的人打我是吧,苏擒……”

那个人爬在了地上,脸上是黑血,嘴里含糊着,但是一字一句,都在说着轮椅上的那个人,目光也至始至终,黏在了轮椅上那个冷漠到了冷血的人身上。

是气愤,是不甘,还是嫉妒?

都说不清,他好想把他身边的人都杀了。谢角衔恨地想着。

几个年轻的女生自发地拦在了谢角身边,还有听懂了一些他们的纠纷的女生,鼓足胆子了,走到了轮椅的人面前一两米处:“是你在叫人打他吗?他是抢你东西,还是怎么你了?”

钱立最讨厌的是这种多管闲事不明真相的路人了,“别多管闲事。”

苏擒的目光清贵,面容如同了锦衣玉食惯养出来的清雅。他不偏不倚,目光仿佛是看匍匐脚下的蝼蚁,声音没有带着多少的感情:“我高兴,没人管教他,我教训一下无人看管的狗,不该?”

他这个话,听起来,非常过分了。

但是比起谢角那满嘴喷脏,苏擒才说这么一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你这个人,说话素质怎么这么差呢?”有男生也站出来,替那个受伤的人说话。

“那你来教一下地上那条狗怎么说话?”苏擒微微抬头,他的笑容有几分罂粟般的好看和邪恶。原本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纨绔,但是说出这话,有几分清贵、傲慢不可亵渎的权贵气质。

路人男生看清楚了苏擒的长相,是有几分好看。估摸是哪些达官贵人的子弟,才这么嚣张。

“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容你们这么漠视法律。告诉你们,打死人是要偿命的!”也有年轻的群众加入进来了。

“我好怕,我是真的很害怕。”苏擒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放纵钱立。钱立也听懂了苏擒,下手过去,拨开了几个根本拦不住的女生,掀起了地上的谢角,更狠地打了过去。

人群发出抗议的声音,有女生的劝阻:“别打了,别打了!”

也有路人的害怕:“要死人了!”

还有几个男生想加进来跟钱立他们打架的声响:“干什么,干什么!住手,住手啊!”

女生的眼泪和几个路人以及谢角的血液,挥洒在了干涸的、粗糙的水泥地上。交通灯冷漠无情的开启着颜色,直到被打的那个人,再也哼不出一两声对苏擒的亵渎。

但是钱立是非常挥砍苏擒的眼色,苏擒的意思,不要闹出人命,他会停住了。

“你们别走啊,有本事别走!”

“拦住他们!等警/察来!”

“打人了还想跑?”

“站住!别想跑!”

“杀人是要偿命的!告诉你们,有监控录着呢!”

苏擒波澜不惊,他莞尔:“我根本没想走,”地上的人爬不起来了,也没有了声响。地上一滩黑色的血,在昏色的路灯下,没人看到人体大出血的血色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于是,苏擒和钱立他们,等待了几分钟后的警/察出现了。

“怎么又是你?”看到了苏擒的警/察同/志,发出这么一句惊讶。他刚处理完半小时前苏擒和谢角的纠纷,结果,下一秒,两个人就在街头发生斗殴了。

但是苏擒全程没有动手,也没有说是他主谋的证据。

苏擒的某一保镖认下了这件事情。处罚也根本算不到苏擒的头上。他一个残疾人,怎么参与斗殴,也没有证据说明他是幕后共犯。

“小少爷的人跟谢角那个人打起来了?”有人告知给了苏摩听。

苏摩的脸在略柔和的台灯光线下,他正在被人轻柔地按着太阳穴。风光霁月这一词放在他身上不为过,眉眼如锋,养尊处优的。唯一的是,他的深谋远虑在他这个年龄是少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