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刘姨,你们忙完就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人了。”
傅观宁微微笑着向两人交待了这些话,便一个人坐到客厅里处理起那条围巾了。
半小时后,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他一人,他倚在沙发上,两只手细致缓慢地动作着,将一根根细毛线理顺了绕成圈,穿来穿去。
指针一如他的动作,不间断地一圈圈转着,直到他疲了累了,眼睛酸了,再去看时,时针已经过了十,奔着十一走去。
傅观宁放下围巾,将茶几上一只首饰盒打开,将婚戒拿出,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先前之所以脱下,只因为怕上面的蓝钻勾到毛线。
耳边忽然有个空旷的声音,是昨日的温凛:“都不戴的话,像偷情,确实过于刺激了。不过要是都戴着的话……你真的想跟我过个三生三世吗?”
他把戴戒指的手藏到另一只手的手心里,闭上眼睛。
这只戒指对他而言,是最宝贝的东西,生怕沾了水和油,不戴的时候都会放进首饰盒当中。
还不是平日存放领带夹和袖扣的首饰盒,桌上的那只海蓝色首饰盒中,存放着唯一的戒指,以后也只会放置这一枚。
可是,在你心里,它又算什么?司远走了,你把我们的三生石扔在了哪里?
傅观宁周身起了寒意。
丈夫说得没错,他在这张沙发上留下了不堪的回忆,坐在这里,他就会不断忆起那个夜晚,丈夫温柔地抱着他,劝诱他喝酒,挑起他的兴致,却又对他百般嘲弄,把欢爱发展成了一场酷刑。
可偏偏他没办法伸手推开丈夫。
因为他感受到了对方的痛苦。把送给挚爱的礼物掼到桌上,在外面就把外套脱掉作放浪形骸之状,甚至说起司远和茶杯的时候露出的嫉妒的表情,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哀伤的色彩。
孤独,绝望,嫉恨。
傅观宁想,丈夫还能把这些情绪流露给谁呢?就像一个受了委屈无处说理的孩子,他只能在家里养的幼犬面前发泄。因为幼犬是个小玩意儿,没有威胁,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