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曹焕离开后,张玉川上前两步,鞋尖将地上的雪把那几滴血迹掩盖了。
蓝裂云不由一怔。却见张玉川脸有点红,却是若无其事地道:“师叔身子不适,不如早些回去,待师侄烧些热水,给师叔暖暖身子?”
“不必了。”蓝裂云只当他是一个小孩子,看他脸红,便知自己和商墨阳的关系把他们刺激得很深,也不知会不会给他们以后的修炼留下阴影。
他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墨阳顶替他的名额进入清霄派,但因修为不够,降级为外门弟子,只有一个旁听资格。或许那个时候的墨阳便如这张玉川一般,做过许多伺候人的事。
大道艰难险恶,每个有所成就的人,都具有大恒心和大毅力,不可能只凭运气。他好不容易修炼到金丹,对旁人来说,已是可望不可即,又何苦为一时的儿女私情而抑郁?更何况,他与墨阳,本该是世人称羡的一对,偶有误会,也会有解开的时候。
大雪如鹅毛一般,纷纷而下。曹焕拿了两把伞,匆匆赶至。
张玉川挑了一把,打开后便给蓝裂云打伞,浑然不顾大雪落到自己身上。
蓝裂云道:“有一个避雨诀,练气期五层也可以用的,不知你们学过没有。”
还没等二人回答,蓝裂云便把避雨诀原文念了一遍。
张玉川出身寒微,好不容易混进了黑船,从东极洲远渡重洋到了蓬莱洲,在水微湖畔结庐而居,曹焕是主峰下居住的小镇本地人,但也无权无势。在水微湖畔授课的金丹宗师平时讲解的都是总纲心得,对于小法术并不屑传授,譬如商墨阳最后那天传的也是一篇雷系道法的总诀,并没有传授法术,因此他们会的这种实用法术并不多。听到蓝裂云愿意教他们法术,两人闻言不由又惊又喜,张玉川直接道:“师叔说慢一些,待我拿纸笔记下来。”
“用什么纸笔?又不长,我多说几遍,你们直接背下来。”
两人一听,俱都道谢不已。
蓝裂云悉心传授,当然也是为了自己。修为不能用,就算他筋骨再强,受了外伤,再加一场大雪,已足够让他生病,不如借着这两个练气期的孩子为自己遮风挡雨。
雪要比雨水轻盈一些,因此避雨诀习练几遍,便可以避雪了。无形真气像透明的屋檐一般,挡住三人,顺便连寒风也一同挡住。蓝裂云顺便对两人仔细讲解其中诀窍。
两人恭维了蓝裂云一番,曹焕更是以报答他为名,要背他回去。
原来曹焕已然看出他身体不适,却没有借机让他在雪地多呆片刻,好多给他们传授几个法术,倒是比聪慧机敏的张玉川敦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