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还有点麻,那是男人霸道的残迹。
向烙说不出话来。
没有视觉,其他感官更加清晰。
他能闻到瞿承宣身上浅淡的香水味,亲吻他时脖颈处散发的男性荷尔蒙,是属于成年男人的性感。
向烙控诉道:“你怎么……又偷亲我。”
如果没有眼罩,一定能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瞿承宣忍不住发笑。
“抱歉。”他说:“下一次,我尽量明目张胆的亲。”
向烙:“……”
他稍微提高了音量:“没有下次了。”
“让你讨厌了?”瞿承宣拉起他的手,摊在自己掌心里,然后捏住,引着他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
动作很轻,像是抚摸。
但向烙还是吓了一跳,挣扎着缩回手:“你怎么打自己呀?”
他越挣扎,瞿承宣抓的越紧,他语气认真:“如果让你厌恶了,你可以打我。”
向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把手掌握成拳,真怕瞿承宣又干出那样不理智的事来。
“我,我又没说讨厌。”
他被遮住了视线,自然看不到男人微勾的唇角。
瞿承宣没有松开手,把他拉起来:“去床上躺会儿,睡着敷会好些。”
不等向烙说话,他又道:“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向烙连脖子都红了:“我没想过你会做什么!”
他被瞿承宣牵着,一步一步往前走,失去视觉是件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事情,但向烙发现自己并不害怕。
他相信瞿承宣。
早上起晚了,并没有什么睡意,向烙便躺着小憩。
床边陷下去一块,有人坐下来。
向烙问:“你不去忙吗?”
“不着急。”瞿承宣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睡不着吗?”
“嗯。”
“我给你念书?”
“……”向烙无语:“我又不是小孩子。”
然后就听见一声沉闷的低笑:“好,不是。”
向烙感觉到瞿承宣离开了,没一会儿又回来。
男人重新在床边坐下,耳边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这篇课文是必背吗?”
瞿承宣念了一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向烙撇了撇嘴:“嗯。”
瞿承宣忍不住捏了下他的脸:“什么表情。”
“让我休息却还让我背课文的表情。”
“不背。”瞿承宣立马改口:“给你读好不好?可以加深记忆。”
他这副哄人的语气,实在没法拒绝。
向烙点点头。
瞿承宣便念了起来。
他语速不快,一字一句吐词清晰,低沉的男音带着温柔的调子,平常烦闷的文言文,也变得悦耳起来。
向烙悄悄红了耳朵。
高冷的男人突然温柔起来——且只对你一个人温柔的时候,真的让人招架不住。
“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瞿承宣读完最后一句,然后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眼罩可以摘掉了。”
向烙立马爬起来。
摘掉眼罩,他低头穿鞋:“我要做作业了。”
这是赶人的意思。
相处了这么一小会儿,瞿承宣虽然还有些不满足,但并不会耽搁向烙的正事。
在合适的时间地点,懂进退,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好。”他站起身,把语文书放回书桌:“吃午饭的时候再叫你。”
向烙等瞿承宣出了门,才悄悄松了口气。
接下来几天,向烙都能感受到不一样。
有丰富社会经验的人,观察人心很有一套,瞿承宣知道向烙的底线在哪里,偶尔会恶劣地在边缘探一探,在对方即将不满时会立马撤回去,搞得向烙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发火了,觉得不值当。
不发火,又憋得难受。
他觉得瞿承宣是故意的。
总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捋一捋他的毛,再诚恳地道歉。
向烙心软,瞿承宣这手百试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