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婶也看见了他,她连忙小跑过去抱起孩子就是一顿哄。
不大的院子里笼罩着淡淡的哀愁,苏绣朝周明兰走过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劝说什么。
虽然她不赞同周明兰的种种过激行为,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没有权力去指责对方的行为是对是错。
哭闹中的周明兰见到她来了,先是一愣,随即抱着敌敌畏的瓶子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苍白的脸上不带有一丝血色,“苏绣,你怎么来了?”
两人相差三岁多,在这之前只是点头之交,苏绣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听自己的劝告,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自然,“周婶儿让我过来陪你唠唠嗑,你这是干嘛呢?”
虽然哭闹的时候心里很解气,但周明兰也是个要脸面的人,她不可能是跟人家说自己刚刚在作妖,于是用手拢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回答得有点磕磕绊绊,“没…没干什么。”
周大婶见闺女终于不作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她把苏绣带进周明兰住的屋子,然后帮两人把门关上,事到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苏绣身上。
而周明兰愿意和苏绣聊天是因为她觉得他们的经历相似,对方一定能理解她的苦楚,她需要一个树洞,有些话不说出来,她都快要憋死了!
两人坐在暖烘烘的火炕上,周明兰望向气色很好的苏绣,心底带有疑惑,而她也直接了当地问出了口,“你和彭泽远离婚,就一点都不难过吗?”
想当年,彭泽远在他们村子里是人人夸赞的知识青年,现在又考上了好大学,失去一个这么好的男人,难道她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苏绣听到这个问题眨了眨眼,认真思考后才回答道:“当初也有一点难过,但难过不能当饭吃,后来每天想着要怎样继续过日子,慢慢的也就不会难过了。”
“你还真是心宽……”周明兰瞅着她脸上那抹憨笑,心情忽然变得有点复杂,她也想过好好过日子,可满脑子冒出来的都是过去的点滴,其他事根本没心思做,每当想到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其实再怎么伤心又能咋的?除了父母孩子瞅你难过谁还会心疼你?对不起你的人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苏绣觉得自己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她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只希望这些话对方听了能有点用处。
周明兰垂着头,默默听着,直到苏绣把话讲完,她才抬起眼,目光中带着迷茫,“我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会让家里人担心,但我这心里真的憋屈,憋屈得要死……”
说着,她泪眼朦胧,又接着小声哭泣起来。
“……”苏绣动了动嘴唇,想再劝说两句,却不知道还能怎么劝。
幸好她的那些话有一定效果,至少在她离开周家之前,周明兰没再闹了。
从周家到苏家,走路要七八分钟,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苏绣走在路上想着心事,就连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都没听见。
直到一个圆溜溜的大脑袋忽然出现在眼前,她吓得后退一步,直接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