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家人死咬着三百块钱松口,彭泽远纠结一瞬还是妥协了,“我一会儿去趟县里看看能不能张罗到钱。”
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就怕苏家觉得他借钱容易再坐地起价,到时候有可能三百块钱满足不了他们。
像是害怕他们反悔,待一切商议好后他借来一辆自行车便去了县里,这一去直到天黑才回来。
五毛、一块,零零碎碎一堆毛票放到桌子上,彭泽远抻了抻褶皱的衣角,语气中透着一丝轻松,“这是三百块钱,苏绣你数数吧。”
苏家人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钱,也不想知道,刘萍枝怼了怼苏绣的肩膀示意她把钱数一数。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他们还是将要离婚的夫妻。
苏绣盯着那一堆钱,心情有些复杂,当初体谅他家庭条件不好,又独自一人在外乡生活,她没要过男方任何一样东西。
假如那时他们结婚,彭泽远能拿出这三百块钱当彩礼,哪怕再少一点只有五十块,她想她也一定会非常开心吧?
谁不希望自己能够风光嫁人?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情,而是那个男人愿不愿意给你这份心意和重视。
可惜,她现在懂了,也晚了。
默默数完钱,苏绣轻轻点头,“嗯,钱数正好,明天早上八点咱们去民政局离婚。”
面对她的冷静,彭泽远的心里说不上来得别扭,最后他把这份别扭归类于不习惯。
他还是怀念曾经那个美丽温柔的苏绣。
这一夜,苏绣又做了噩梦。
在梦中,二朵三朵死得很惨,画面反反复复出现,直到从梦中惊醒过来才算结束。
孩子的事只能等到离婚之后再商议,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苏绣早已穿戴整齐坐在炕沿边等待。
可能是知道今天会有大事发生,一朵一改平时睡懒觉的习惯,早早就从炕上爬起来了。
她伸出两只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脸懵懂地问:“娘,你是不是要去离婚?”
“你听谁说的?”苏绣心里咯噔一下,并不希望女儿知道真相。
“昨晚我听舅妈跟我姥说的。”一朵睁大眼睛充满好奇,“娘,啥是离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