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笑着点头:“如今父皇你已是太上皇,这身子确实要保重,此药乃是逍遥散最重要的一副药,服用后,只需调养一段时间,便可完全解毒。只是服下此药需要静养,想必明日父皇也不便上朝,儿臣便替您颁发传位诏书。”
“来人啊,派一百禁卫军守住太和殿,任何人不得惊扰圣驾!”赵昀说完,拿着诏书走了。
待赵昀走后,太和殿安静得像太平间,皇帝将方才用来盖诏书的玉玺,随手扔进桌下的暗格里。赵昀给的药瓶反倒被他小心翼翼揣进怀里,这药是他笙儿保命的东西,只等明日便可送到笙儿手上。
所有人都在等第二天早上的朝阳,皇帝在等,等林掌门来拿药;倾絮在等,等她可以离开东苑去给傅语昭送药;赵昀也在等,等上朝时颁布传位诏书,公告天下他就是储君,挑个好日子登基。
上朝时,皇帝因身体不适,由勤王暂为上朝,在殿内,赵昀颁发了传位诏书,立刻引起了大片声讨。赵昀势力确实大,朝堂上一半都是他的人,剩下的都是几个皇子分的,还有就是雷打不动的秦家。
一半人质疑一半人支持,吵得不可开交。就在这时,秦丞相神色淡定,从队伍中向前跨出一步:“勤王殿下拿出的这份诏书是真还是假,可否让臣看一眼。”
赵昀眯起眼,威胁的目光紧锁着秦丞相。右边的林丞相也跟着上前一步,他是五皇子德王的外公,本就不满赵昀许久,此时有人质疑诏书真假,他高兴还来不及,立刻也跟着说:“没错,老臣与秦相均是几代重臣,先皇在世时,我二人便入朝为官,这诏书真假,我二人一看便知。”
赵昀内心燃起怒火,但还是笑着把诏书展开给他们二人观摩,毕竟这二人左右丞相,统领文武百官,看看又如何。
结果这一看,还真看出问题来了,秦林二相脸色骤变,二人对视一眼,难掩眼中惊讶。秦丞相愤怒抬手指着赵昀说道:“此诏书的玉玺乃是假的,伪造传位诏书,株连九族的重罪!”
“什么?”赵昀皱眉,“不可能!这是父皇当着本王的面写下的诏书,上面的玉玺印也是他拿出玉玺亲手盖下,不可能有假!”
林丞相冷笑:“勤王殿下莫要狡辩了,老臣与秦相见过的诏书比你知道的还多,玉玺真假一看便知,若是不信,朝中老臣皆可仔细辨认。”
这话一出,就连保持中立的郑宏深都凑上前来一看,脸色难看,沉声道:“这玉玺印确实是假的。”
赵昀怒不可遏,老东西竟然摆了他一道。他拿着假诏书在朝上给大臣们看,那不就摆明了他伪造诏书,谋朝篡位吗!老东西这是釜底抽薪,逼他谋反!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来人!守住金銮殿,任何人不得离开!”赵昀一声令下,禁卫军就包围了金銮殿。
大臣们慌乱不已,指着赵昀开骂:“勤王,你好大的胆子,当真要谋反不成!”
赵昀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今你们只有两条路可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可得想好了。”
那些本就归顺赵昀的大臣默不作声站到了禁卫军身后,与中央的大臣们隔着一堵人墙,态度很明显。郑宏深脸色发白,他是保皇党,不站任何一位皇子,但皇帝如今不出面,他保谁啊?
赵昀看向郑宏深,笑容谦恭:“本王知道郑太尉一心为国,只要国泰民安,郑太尉便别无所求,本王自认有治世之能,待本王坐上皇位,郑太尉依旧可以当你的保皇党,郑家依旧是卫国功臣,令郎照样享有世袭爵位,不是吗?”
郑宏深看着赵昀,默默点了点头,赵昀提到郑家,提到他儿子,已经是一种威胁的信号了。
当赵昀在金銮殿发起宫变时,皇宫外的势力就相对减弱许多,倾絮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没有直接去见傅语昭。她要是直接去城郊找傅语昭,只怕是连京城城门都出不去。倾絮找的人,乃是季敛秋。
季敛秋依旧被软禁在季府,在成婚前,她都不能出府。但是今天恰好季尚书上朝去了,倾絮以赵昀的名义,将季敛秋带走,两人在马车上,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