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延璋和之前一样,猛烈咳嗽着,一声接一声,陈福听着都心疼。
平康长公主将元若枝带去湖心小筑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说的,哪怕没证据,平康长公主还是怀疑建兴帝给聂延璋下|毒,但这种事,她总不好同元若枝讲,遂有些郁郁寡欢。
元若枝莫名觉得有些怪异,却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她与聂延璋相识有些日子了,她一点都不认为是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人。
可他还是每次都老老实实喝着所谓的,治疯病的药。
凉风拂面,平康长公主觉得冷,想去听戏。
元若枝陪她一起过去。
平康长公主是多愁善感之人,听戏又听哭了,哭累了就掺起了瞌睡。
陈福过来给元若枝送点心,是宫里才有的点心样式。
他堆起一脸褶子说:“姑娘,这是太子从宫里带出来的厨子,做点心很有一手,您尝尝。”
元若枝起身道谢。
陈福说:“奴婢只是个下人,姑娘甭对奴婢这般客气。”
元若枝始终没有忘记陈福的身份,同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坐着,而是站着。
“谢谢陈内官。”
平康长公主睡着了,元若枝怕把她吵醒,就移步去了稍显僻静之处。
“冒昧问陈内官一句,黄药官每次煎熬,您都在旁边瞧着吗?”
陈福意会元若枝的问题,他说:“不瞒姑娘说,奴婢也有些内外功夫,他若真有动作,瞒不过奴婢的眼睛。他不可能在奴婢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元若枝沉思着回忆黄丸每一个动作。
可她半点也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
陈福这厢送完糕点,就回去同聂延璋复命。
聂延璋面色苍白地靠在罗汉床上,用白色的帕子擦掉嘴角上鲜艳的血迹,竟笑着问:“她当真关心孤的死活?”
陈福说:“奴婢发誓,枝姑娘就是这么说的!”
聂延璋鼻息都很弱,他示意陈福将鸟笼子取下来。
他将吱吱放在掌中把玩,轻轻抚摸它的脑袋,吱吱习惯了主人的抚摸,享受地闭着眼睛,连胡子都愉悦地张开。
聂延璋低声呢喃:“小东西,养久了到底养出点儿良心来了。”
“吱吱,吱吱,吱吱。”
聂延璋听它回应,又笑了一下:“就是有点儿倔,吃软不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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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若枝回府之后,心事重重的。
元若灵过来同她说,薛江意上门提亲,大伯父已经应允,她才堪堪回神,恭喜元若灵。
元若灵抱着元若枝哭了。
这件事她太想同人说,却只有元若枝一个人可以说。
元若灵脸上开了花似的灿烂,不由自主在元若枝怀里蹭了蹭,同她撒娇。
她是大房的小女儿,这样撒娇卖乖,再习惯不过了。
元若枝抱着元若灵,觉得很奇妙。
她不是喜欢撒娇的人,但是妹妹同她撒娇,她好像很欢喜。
元若枝忍不住摸了摸元若灵的鬓发,笑着说:“日后你也这样蹭你的夫君?”
元若灵红着脸道:“谁蹭他了!我要把他头发都揪掉。”
元若枝忍俊不禁,问她:“嫁衣开始准备没有?”
元若灵腼腆点头,坐直了身子说:“布料已经选好了,到时候姐姐你帮我选花样子,帮我配线。”
这是元若枝擅长的,她一口答应了。
元若灵约了元若枝出去买绣线。
反正她婚事已定,尤氏就准许她去了。
元若枝与元若灵买绣线回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件事——太子当街吐血,就在六部衙署门口。
“从礼部一出来就吐了,吐了一碗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