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莫非……他有什么隐疾?

平康大长公主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发现元若枝是个很知道轻重的小娘子。

又或许她身边孤寂,总没有合心意的人陪伴,同元若枝说的话就有些多了:“太子生的那般好看,便是名声不大好,想伺候的他也如过江之鲫一样多。不过他处理过几个之后,那些个人便消停了心思。”

就知道是有特殊缘故的。

元若枝也没深究“处理过几个”的意思,总之他处理人的手段,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平康大长公主忧心忡忡地感叹:“我这个侄儿啊,这辈子要是能娶妇就好了。普天之下,恐怕人没有敢嫁给他的。”

元若枝暗暗说,便是有,太子也无福消受。

太子备婚需要两年时间。

他可活不了这么久。

眼见走到了书房,元若枝便挽起袖子做事。

平康大长公主起初还能在旁边看一看,有时读到往昔驸马爷同她赌书泼茶时做的诗文,便忍不住用帕子摁了摁眼角,忧思难抑,红着眼睛离开了书房。

身边少了人,元若枝做起事情来便更加利索。

直到聂延璋都站到她对面了,她才瞧见。

倒不是怕他,元若枝因是从沉浸状态出来的,才惊得咬了咬唇。

聂延璋目光落在元若枝唇上,她的唇不染而红,轻咬下去,好像能溢出鲜红腥甜的血珠儿。

那才是好看的。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嗯。”

聂延璋懒懒地坐在元若枝对面,也不说闲话,提笔就开始模仿驸马的笔迹写东西。

公主不是没有邀请太子吗?

他今日怎么又来了?

元若枝虽然有疑问,仍旧从容坐下,因是对坐,聂延璋提笔写字的样子,便落入了她的眼里。

不得不说,聂延璋的确是生得过分好看,什么衣裳都招架得住。

他今日穿的是红色的窄袖长袍,依旧是织金的滚边,贵不可言。

日光下,流光溢彩的细细金丝贴在他瘦劲白皙的手腕边,越发衬得他腕处干净雅致。

他的手指也很好看,十分修长,他本来就白且清癯,握笔的时候,五指便更像细长的竹节弯曲,仿佛流动着沁入肺腑的幽幽冷香。

他做事的时候很认真,且速度很快。

就像平康大长公主说的,他不光写的一手好字,还非常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

别人没有的天赋,在他这里,信手拈来。

他很多时候都像一个……像一个很有书卷气息,很儒雅温和的清翰林,根本不像外面传说的那么凶。

元若枝却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

她沉下心继续做自己的事。

渐渐的,她的呼吸声都变得均匀。

而聂延璋的气息更加匀停。

因为他睡着了。

元若枝:“……”

想过疯子发疯的种种暴力可怖场面,但万万没想过这一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