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岩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有时候,哭没有用,难过也没有用,它释怀不了任何痛楚,而唯一能解决痛苦的则是那极其不易的努力为枉死者讨回的公道。
无情无心,无言无泪,成日与冰冷且毫无生气的尸体打交道,法医这一行,或许是最适合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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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岩是个不太愿意费心去记别人名字以及样貌的人,大概就是俗称的“脸盲症”,常常是名字和模样对不上号,所以很多时候路遇熟人不是他装逼不去打招呼,而是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人是不是和自己认识,又或者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名字。
就像警局的欢迎大会上,上面刑警科的一帮警员挨个做了自我介绍,他跟着认真听了一圈,可最后只记得了一个人的名字。
“大家好,我是国家警察学院18级毕业生,我叫云骞,云是云朵的云,骞是张骞出使西域的骞,爱好是做饭,我知道局里很多妹子喜欢给这种会做饭的男孩冠以另一种称呼——人妻受。”
此话一出,台下哄然大笑。
今年刚提升局长的老李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嫌他话多,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不过我可是一标准直男,芳龄二三,喜欢的类型……”
“好了可以了。”老李打断他,“时间有限,你的征婚启事放到会后去说,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那个自称云骞的男孩扬起嘴笑笑,带着刚出学校那股青春稚嫩的气息,被老李毕恭毕敬地“请”下了台。
他是个外貌不算特别突出的男孩,但那一双眼睛却稍显灵动,一副鬼点子满满的模样。
但破天荒的,安岩记住他了。
一是名字比较特殊,扎堆在一片“张建国”“王富强”里面让人想忘记都难;二就是好嬉皮笑脸没个正行,于那些满脸苦大仇深的同事中格外显眼。
人生太无趣了,所以当这种机灵活泼的小人出现时,所有人的内心都是雀跃的。
安岩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