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问,尚未走到门口,他正隐约听见张兴民和心腹小刘低声交代着,“新做的那批货明天在c港7号码头出仓。”

张小严俯身嘀咕,“这什么破皮鞋,还牌子货呢,一点都不耐穿。”佯装做吊儿郎当的模样,横行路过。

“王八蛋,既然回家了就露个脸,躲躲藏藏,你t是耗子生得吗?”

张小严翻动眼仁,带着三分不耐烦走进了会客厅。

会客厅的空间极大,里面两排高大的楠木十锦槅子,上面摆放唐宋明清历朝历代的瓷瓶罐瓦,在落地窗通透无阻的日月光照下,古朴而又弥足珍贵。

张兴民手里高举放大镜,反复把玩一对儿手绘珐琅彩描金狮耳罐。估计是刚才那个人新送的,兴头上时怎么也看不够。

他最宠信的打手兼助手小刘,正站在老大身边,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傲慢无礼打量张小严,张小严则视若无睹。

张兴民的开场,必先以一段污秽不堪的脏话引入正题,“老子一年半载就见不到你这个人,你是不是死在外面,老子还得派手下去停尸房经常问问!”

在真老子面前,就不能再自称老子。

张小严寻个紫檀木椅子坐下,两条细胳膊搭在圆滑的椅背,态度油里油气,“我指定不能死啊,我是你唯一的儿子,给你养老送终全靠我呢。”

“你现在翅膀硬了,回来就气老子,是不是!”张兴民举起手里的手绘珐琅彩描金狮耳罐要砸过去。

“这可使不得,一个罐子市值三百多万!”小刘稳稳抱住古董,心里幸灾乐祸脸上装模作样。

啧啧啧,张兴民大概也就仅仅指望着张小严给自己送终,养老可等不到,手里攥着放大镜敲击茶几,“就你开的那间破夜总会,总共一个月才挣近百万,根本不够家里弟兄们吃顿饭。”

张小严愣着,“一个月一百万还嫌少!我帮你洗钱洗得多辛苦,你表扬过我一次吗?”

小刘故意打断道,“小少爷,有些话不能说吧?”

“这是我家,又没有警察在家里安装窃听器,我凭什么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