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嘉猛然坐直:“哥,成佳哥······说什么?”
“走,”温衡挪动轮椅,车轮往外面滑,“回去了。”
成佳起身:“阿衡······”
“他听不进去,”温衡冷淡回身,视线轻掠过去,“何必浪费时间。”
温元嘉如遭雷击,腰背凝成钢板,缓缓弯折下来。
成佳追出房门,在后面帮忙推车,走过长长拐角,温衡抬头:“那是新来的夏鹏?”
“谁?”
成佳没反应过来。
“闯进来那个实习生,”温衡不耐,“让他来我办公室,带着刚刚那些片子。”
梅雨季像是不会停了。
外头的雨一场接着一场,淋漓泼洒下来,酒店门口凝成小河,蜿蜒流向远方。
在大堂多等两个小时,这场雨仍旧没停,温元嘉不想撑伞,冒着小雨出去,任冰凉掠过脸颊,沿颈窝流淌下来,浸透胸口皮肤,带走残余的热气。
一路回到租住的房子,他半跪在地,把信件一封封拿出,在微弱灯光下翻看,翻过一半心神不宁,丢开它们拿起专业书,一字一顿朗读,晦涩字句漂浮起来,撞上四周墙壁,在空中回旋不休。
读了半个小时,一个字都没闯进脑袋,温元嘉摊开书页,将它扣上口鼻,纸页味道飘来,木质香叩击脑袋,许多画面蜂拥而出,在视野里斑驳摇晃,连鼻尖都在发痒。
温元嘉拽下书本,赌气撕掉两页,翻箱倒柜掏出马克笔,在上面乱涂乱画,先画上一只猪头,再画上一只乌龟,又画上一批猪头,把猪头批量抹黑,再添上一批龟壳,这么来回几次,精心保养的书页都抹花了,完全看不出原样。
小时候都没这么幼稚,怎么越活越回去了。